“壁画修复师,大多都在莫高窟,要么就在陕西,而且手上基本上都有任务,一时半会儿的,也抽不出时间来。”
“那怎么办?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墓主人应该不是什么汉代名人,只是个富户,但这壁画毕竟是从汉代一直保留到现在的啊,总不能看着它毁在我们手中吧?”
“他们要来,也得先把自己手上的工作交接出去,加上这路上的时间,没个三四天,肯定来不了。”
“那……那这汉代壁画就这样完了?”
……
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只是带来了短暂的凉爽,却给整个考古团队带来了一座汉代古墓,这让所有人都欣喜如狂。
可同样的,这座汉代古墓中陡然间出现的壁画,却也给他们带来了压力——如果能完好保存,那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不慎损毁,那就不是大过了,而是所有人的损失。
狭小的帐篷里,头发有些花白的马教授的眉头也是深深皱起,就好像有人拿刀子在他眉间刻了几道,既深刻又立体。
从发现壁画到现在,他和柳教授、胡德森等人通过各自的渠道,不断向外界联系,但仍然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由不得他们不心焦。
墓室壁画,作为中国传统壁画的重要一翼,它一般绘于墓室的四壁、顶部以及甬道两侧,目的主要是说教和对亡者的纪念或者希望死者在冥间能过上好日子。
中原北方地区的东汉壁画墓集中在豫省、冀省及周边地区。
在丝绸之路开通以后,繁华的中原文化又传到了河西、辽阳等边疆地区,壁画墓也呈现出比较浓厚的中原文化特点,河西汉魏壁画墓主要分布在武威一地。
同属边地的塞北,在托克托与和林格尔两地先后发现有东汉时期的壁画墓。
可哪怕是考古经验丰富的马教授和柳教授,也没意识到,在荆楚之地的一个东汉古墓里,居然也能发现壁画。
事实上,也正是这种意外,才让马教授和柳教授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抛在一旁,马教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胡德森,开口问道:“小胡,你刚刚说要给谁打个电话来着?”
就在几个人讨论之前,胡德森晚来了几分钟,他解释说是给某个人打了个电话,他听着那人的名字有些熟悉,但又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自己的熟人,因此,便想着再问一问。
他相信胡德森不会在这个时候犯错误,绝不会将古墓中的发现,告诉给无关的人的。
“是专程来修复宋元古墓群出土文物的领队修复师,向南。”
胡德森听到马教授的语气有些不善,也不生气,解释了一句,“就是那个曾经修复了国宝千里江山图和宋代曜变天目盏的向南。”
“是他?”
那个个子瘦小的柳教授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讶异,他笑道,“这小伙子倒是挺有名气的,只是,他好像不是壁画修复师吧?”
“他是古书画和古陶瓷修复专家,不是壁画修复师。”
胡德森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来给他打电话,是想请他想想办法的,可是,他居然说他有办法,能让壁画上的彩绘保存完好。”
“哦?什么办法?”
这一下,也马教授也惊讶起来了,他看向胡德森,说道,“如果他真能将这壁画上的彩绘保护住,那就有时间等那些壁画修复专家来了。”
“他没在电话里说。”
胡德森苦笑了一下,看到马教授和柳教授的脸色黑了下来,他又赶紧说道,“不过,他马上就要到了。”
……
以前向南只听学校里的同学说过,要是赶时间,就千万不要打的士,应该打摩的。
因为遇上堵路的时候,的士车就只能被堵在路上,一样过不去,可摩的就不一样了,他不但可以拐进的士进不去的小路,而且还能从人缝里钻过去,如果有需要,还能闯红灯。
于是,向南跑出隽邑县博物馆之后,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树荫下等待揽客的摩的后,二话不说,就坐了上去,催促司机尽快赶到考古现场。
然后,司机是真的尽快了。
向南一向淡定,可坐上这辆摩的之后,终于第一次不淡定了。
毫无疑问,摩的司机是个老司机,开车的技术十分娴熟,他一听到目的地后,就知道直通的那条路不好走,心里面就已经规划出了一条最合适的线路,他对向南说了一句:“小兄弟,坐稳了啊!”
说完,他就“轰轰”两声发动了车子,油门一拧,摩托车就像一头斗牛场上见了红布的斗牛,猛地往前蹿了出去。
向南脸色“唰”地一下变了,他双手死死拽着座位后面的行李架,嘴唇紧紧地抿着,整个身体随着摩托车的左冲右突晃来晃去,就好像一根随波逐流的浮萍。
在这一刻,向南的悔意铺天盖地,他宁可坐的士慢一点,哪怕堵了路过不去,那也可以下车步行,可这摩的实在是太吓人了——当然,他打死也不会告诉别人,他这是第一次坐摩的的。
事实上,向南从小到大还真没坐过摩的,他家离学校又不远,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去稍微一些的地方,都是乘坐公交车,大一些之后就骑共享单车,根本就用不着打摩的。
向南还在胡思乱想着,摩托车猛地一个刹车,司机回过头来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说道:“小兄弟,到了。”
“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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