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故宫博物院方面,决定于十月一日至十月十五日期间,在故宫举办国宝《千里江山图》真迹特别展览,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
一个原因是,作为国宝的《千里江山图》,几十年来只公开展览过两三次。
这对于那些专注于研究北宋艺术史的学者和专家们来说,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而且,众多书画大家及书画爱好者们,也是渴求一睹青绿山水画巅峰之作,却久久不可得。
另一个原因则是,《千里江山图》已经完全修复,于情于理,也该公开展览一次,让世人目睹华夏古代艺术的璀璨之珠。
这一次国宝《千里江山图》真迹特别展览,规格颇高,不仅一众文博界的老专家们将会莅临现场,文化部和国家文物局的相关领导,也将会出席特别展览的开幕仪式,可谓是群英荟萃,大佬云集。
九月三十日,星期五,金陵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金陵大学的校园里,桂花暗香扑鼻,让人如置身花坊,忍不住精神为之一振。
孙福民站在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车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小何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将脑袋从窗户探了出来:“孙教授,快赶不上飞机了,要不要我打电话催催?”
“不用。”
孙福民摆了摆手,笑道,“赶不上这一趟航班,还可以改签嘛!”
向南这一段时间的行踪,他是了如指掌。
倒不是孙福民派人盯他的梢,而是古陶瓷修复中心的赵子和三天两头跑到他那儿“诉苦”:
“诶,孙教授,当初您是怎么教导向南这小子的?他怎么那么多问题?”
“向南当初跟您学古书画修复时,也这么疯的吗?除了吃喝拉撒睡,他几乎就守着那些破陶瓷了!”
“他有强迫症的吧?一个拼对粘接而已,做了几百次了!他一定有强迫症!”
……
听看到赵子和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孙福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才是向南啊!
当初他跟着自己学习古书画修复时,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
向南的家就在学校不远处,那他为什么还要办理住校?
还不是因为他三天两头都往修复室里跑,一忙起来就忘了回家的时间?
回家又怕吵醒爸妈,不回家又没地方睡,于是干脆住校好了。
然而孙福民却很清楚,实际上,学校安排给向南的那间寝室,这三年下来,向南回去睡的次数不超过双手之数!
他常常是累了困了,就在修复室的长案上趴一下,眯一会儿。
后来还是孙福民心疼了,专门去买了一张午休椅和一床薄被子放在修复室里,让向南困了就可以好好睡一会儿。
谁知这么一来,向南就更是躲在修复室里不离开了。
也就是大三下半年,向南的修复技术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了,他的生活状态才稍稍正常了一些。
如今,他又开始往古陶瓷修复的路上前行了,这种疯魔的状态,恐怕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吧。
孙福民真的很期待,他的这一位得意门生,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
听了孙福民的话,小何撇了撇嘴,不再多说什么。
心里却在嘀咕,孙教授平时不是很严厉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居然摆这么大的谱,敢让孙教授站在学校门口等他。
过了没多久,一个长得有些帅气的小伙子,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背着一个不算大的行李包,快步朝这边有来。
他几步来到孙教授的面前,微微喘息,歉声道:“老师,我迟到了。”
“没事,还赶得及。”
孙教授笑着摆了摆手,伸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向南,走吧,上车说话。”
“好。”
向南应了一声,将行李包放到后备箱后,这才坐进了车后座。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忽然想起一本古书上记载的一种古陶瓷清洁的工艺,就急急忙忙跑到古陶瓷修复中心尝试了一下。”
在座位上坐稳之后,向南这才解释道,“一忙起来,就差点忘了今天要去京城了。”
“嗯。”
孙福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严肃地对向南说道,“基础打扎实一些是好事,但不要太过了。
如今广泛流传的文物修复工艺,是无数年来,成千上万的文物修复师们智慧的结晶,必然也曾参考过你看到的这种清洁工艺。
我不否认会有沧海遗珠的事情发生,但对于目前的你来说,吸收和掌握已有的和成熟的古陶瓷修复工艺,才是最好的选择。”
向南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老师,我知道了。”
他当然知道,孙福民肯定是为他好。
如今,他在古陶瓷修复领域,还处于初学者阶段,如果太执着于某一个环节的工艺,的确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孙福民见向南听进去了,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许多,开玩笑似的说道:“不用那么严肃,你现在也是古书画修复专家了,咱俩是平级。”
向南咧了咧嘴,没好意思笑出来。
孙福民又接着问道,“古陶瓷修复这一块,你现在学到哪个地步了?”
向南想了想,回道:“已经初步掌握了古陶瓷修复中的拼对粘接……”
“可以了。”
孙福民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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