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之后,向南没有午休,继续回到修复室里做事。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这件耀州窑双凤口注壶修复的最大两个难关——碎片粘接和剔花纹饰补全——已经攻克了,剩下的作色、仿釉,以及做旧等工艺,相对而言就要简单得多了。
临近下班时,向南用皮毛布蘸着石蜡,小心翼翼地将这件耀州窑双凤口注壶全身每一个角落都轻轻擦拭了一遍,然后将它平放在工作台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小野先生笑了笑,说道:
“这件古陶瓷器,修复完了。”
小野先生此刻早已经激动不已,他匆匆地看了两眼工作台上的这件耀州窑双凤口注壶,然后一脸激动地说道:
“我去告诉罗丹副馆长!”
说完,他也不等向南反应过来,转过身打开门,就飞快地奔了出去。
向南看他这副反应,也不奇怪,笑了一下,便起身默默地开始收拾起工作台来。
刚收拾了一半,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罗丹副馆长和其他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来到了修复室里。
“向南先生,那件双凤口注壶修复好了?”
罗丹副馆长刚说完这句话,一转头就看到了静静安放在工作台上的那件古陶瓷器,随即目光就被它牢牢地锁住了。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样,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盯着这件古陶瓷器,一副恨不得将它塞进眼睛里一样的表情。
这件耀州窑双凤口注壶看着浑如一体,整个器身看不到一丝破碎的痕迹,身上的纹饰完整、自然、和谐,就好像它从来就没有损毁过一样。
修复室里一时间安静得连心跳的声音都听得见。
过了好一会儿,一阵长长的呼气声传了过来,罗丹副馆长又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这才转头看向向南,一脸复杂地说道:
“向南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年轻人,如果有人说你会魔法,我想我也不会怀疑,这件古陶瓷器,修复得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谢谢罗丹副馆长的夸奖。”
向南微微低了一下头,随后又笑道,“那么,这件古陶瓷器,我算是修复成功了吗?”
“当然,当然!”
罗丹副馆长用力地一挥手,大笑道,“如果这都不算修复成功,那这世界上,也只有上帝才能将它修复了,向南先生,你真是让人太吃惊了!”
两人又聊了一阵,罗丹副馆长忽然将向南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向南先生,我在里昂有一个好朋友,他十分热衷收藏华夏古董,如今在他的手上,也有几件残损的华夏古陶瓷器,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修复师帮忙修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抱歉,罗丹副馆长。”
向南一听,连考虑也都没有考虑,直接开口婉拒道,
“我昨天才知道,我一个长辈病重住院了,所以,我明天一早就要乘机返回华夏,恐怕没办法帮你的朋友修复文物了。”
“哦,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我相信,你的长辈会好起来的。”
罗丹副馆长抬手拍了拍向南的肩膀,说道,“没有关系,如果有机会,让我的那位朋友到华夏去找你好了,古董什么时候修复都可以。”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罗丹副馆长让人将那套清宫旧藏天禄琳琅著录的元刻孤本孔丛子七卷拿来,交给了向南,又和向南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这才离开。
小野先生将向南送到了博物馆的门口,依然有些依依不舍。
说实话,他虽然只是跟在向南身边观摩了两天时间,却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也许不能马上提升他的文物修复技艺,但在潜移默化之下,终究会对他修复技术的提高产生良好的作用。
看着博物馆门口的马路上不时行驶而过的车辆,小野先生转头看了看向南,一脸真诚地说道:
“向南先生,这两天还要多谢您,希望这一次分别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现在交通这么方便,会有机会的。”
向南点了点头,笑道,“有空的话,也欢迎小野先生到魔都来做客。”
小野先生应道:“一定一定!”
两个人聊了几句,王小姐的车子就缓缓地停在了博物馆的门口,向南跟小野先生道别之后,很快就坐上了车子,朝远方开去。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王小姐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看了向南一眼,问道,“看你上午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都不敢问。”
“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长辈病重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向南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将目光看向前方,淡淡地说道,“我人在国外,就算心里很担心,也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要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会好起来的。”
王小姐又看了看向南,安慰道,“再说,你现在不是已经把文物都修复完了吗?马上也可以回去了。”
“嗯,明天就回去。”
向南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问道,“你呢,一起走吗?”
“当然一起走啊。”
王小姐扭头看了向南一眼,说道,“等下我来帮你一起买机票吧。”
今天两个人没有在外面吃饭,而是直接回到了庄园里,加利特已经知道向南第二天就要走,也早早赶了回来,在庄园里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
这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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