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君办公室里。
张春君站在办公桌的后面,他也不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卢国强和一个后面来的年轻修复师身上。
张春君都没坐,卢国强和那个年轻修复师当然也不敢坐,两个人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办公室里。
大家都没坐,向南当然也不好一个人坐下来,也只好跟着别人站在一旁,实际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难怪江老师听说我要来楼上,笑得那么贼,他知道楼上出了什么事?”
向南一边小心地左右观望着,一边在心里暗道,“早知道今天就不来这里了,真是失策啊!”
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面随便说说罢了,他还不至于要躲着张老师,再说了,他好像也没犯什么错。
正想着这些,站在办公桌后面的张春君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开口说道:
“都说说吧,到底是搞的?”
“主任,这事怪我,是我没讲清楚……”
卢国强刚刚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春君一挥手给打断了,他一脸严肃地说道:
“你不要每次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以为这样就是对他好?错了,你这是害了他,你会让他以为不管犯了什么错,你都会替他兜着,现在只是修复坏了一件sān_jí文物,幸好还不严重,还能拆开来重新修复,要是下次他修复坏了一件一级文物,还不能重新修复的话,你也能替他扛?”
向南听到这里,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敢情是这位年轻的修复师把一件sān_jí文物给修复坏了,张春君老师这是在敲打他们呢。
嗯,重点是敲打卢国强这位资深修复师,估计这位年轻人是他的学生,张老师嫌弃他太护着学生了,有点大包大揽的意思。
“对不起主任,跟卢老师没关系,是我图省事,觉得用敲打法来给变形的青铜器矫形更直接一点,结果没想到太用力了,把,把残片给敲碎了……”
那年轻人总算鼓起了勇气,可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到最后都听不见了。
估计他自己也心虚了。
“敲打矫形法是随便可以用的吗?”
张春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考虑过残片的氧化程度了吗?考虑过器壁的厚薄程度了吗?考虑过残片的韧性了吗?”
卢国强没有说话,而那个年轻人就更不敢说话了,脑袋都快低到胸口去了。
“从现在开始,小钱你就暂时不要接手修复文物了,先把那些基础的东西练好了再说吧。”
张春君又转过头看着那位年轻人,语气平缓地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就你现在对待文物的心态,是不适合做一个文物修复师的,你先好好磨磨你自己的性子,然后再考虑修复文物的事吧。”
见卢国强和那个年轻人没什么话要说,张春君便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老卢你把那件西周青铜提梁卣,拆开来重新修复吧。”
等他们走后,向南也没说什么,屁颠屁颠地跑到茶水间里烧了一壶水,给张春君的茶杯里满上,这才笑着问道:
“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都听见了吗?还问什么?”
张春君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道,
“我那些话也是说给你听的,你现在开着公司,也要对底下的修复师严格管理,要不然的话,修复坏了一件文物,你可能还赔得起,要是坏了两件三件,那你就要赔惨了。”
“……”
向南一脸无语。
我公司好好的,怎么就赔惨了?
老师啊老师,您可真不会聊天!
见向南没说话了,张春君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老师,我找您是有事的。”
向南说着,又将在江易鸿那里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所以,我就想着过来问问,老师能不能也举办一场讲座?”
“讲座?”
张春君皱了皱眉,说道,“青铜器修复就那么点事,清洗、矫形、焊接、配补……这有什么可讲的?自己埋头多练就行了嘛。”
“老师,这不是传授经验嘛。”
向南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要说服一个固执的老头,可真不容易啊,他说道,
“您作为青铜器修复老专家,修复过的青铜器,比一般人见过的青铜器都要多,您的一些常识,对于其他人来说,没准就是知识盲区,可以让很多人少走弯路呢。”
“你好像从没听过讲座吧?你走弯路了吗?”
张春君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这青铜器修复国家级专家称号,是自己一件一件青铜器修复出来的吧?”
“……”
向南一头黑线。
老师这态度,是不愿意开讲座啊!
要不然的话,他怎么忽然变成杠精了呢?
念头一转,向南忽然说道:“老师,这三场讲座,我原本是打算邀请孙老师、江老师和您一人开一场的,孙老师和江老师都同意了,您这要是不方便,那我只好找别人了。”
“嗯。”
张春君看了看向南,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老孙和老江都去?”
向南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刚刚就是从江老师那里来的。”
“讲座这东西,虽然没什么大用,但是听一听前辈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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