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儿是个懂事的女子,她没有什么太多拖拖拉拉,她之前的确是将宋北云的话当成了玩笑,就如平时说的那些一样,而如今她却是知道宋北云真的不会随父王一起走了。
不过好在之前的玩笑话倒也算是给她注了一记预防针,她倒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只是一时之间心情有些低落,毕竟女孩子多少是有些伤春怀秋的意思在里头,再加上对这里的确也是不舍。
“我一生当真是坎坷,从汴梁到金陵又来到庐州,这转眼却是要去福州了。”金铃儿靠在宋北云身上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月照南北,不知几时归……”
“不用担心啦。”宋北云环抱住她的腰:“我呢,肯定会去找你的,说不准以后……”
宋北云看了一眼不远处坐在那编着狗尾巴草的小鱼,凑到金铃儿耳边小声说道:“还记得我说的想让你成个女皇帝这事么?”
金铃儿身子一颤:“玩笑罢了,你可……”
“我不是开玩笑,只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应验了一句皇家无情,若是你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说不得却是要成你的眼中钉,那时该如何我还没想好。”
金铃儿用力摇头:“不去想那些事……”
“你得想。”宋北云用手戳了戳金铃儿的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要做好跟我对抗的准备。”
“我不,为何非要对抗?即便是……即便是……”金铃儿也是斜眼瞄了瞄小鱼,然后压低声音道:“即便是有那么一天,私底下我也是任由你揉搓的小铃铛。”
这女孩子可爱就可爱在这里了,她不是说漂亮不漂亮,就是那种……那种很稀有的品种。可以说金铃儿的存在即便是横埂古今也绝对凤毛麟角。
她聪明好学但却始终只是贪玩,从小到大都是活在蜜罐子中却是玲珑剔透,既没有那些娇生惯养的臭毛病也没有自作聪明的小动作。
虽然初识时她古灵精怪、调皮捣蛋,但随着日子久了,其实可以发现她骨子里其实是个乖巧宝宝,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好玩有趣,只要满足了这点小小的要求,她会变成世上绝无仅有的乖孩子。
宋北云摸着她的头发,两人很久都没有再说话,倒不是说什么即将分别的伤感,其实这有什么好伤感呢,虽然庐州到福州一千六百里,但只要有心随时都能来回窜的。
金铃儿不方便来,那宋北云去玩就行了,大不了到时候赞个假,带着俏俏等人去福州吃鲈鱼去。
“我不管那许多,反正正如之前所说,俏俏、巧云最多再加个小碗儿。”金铃儿悄悄朝不远处的妙言努了努嘴:“那个,不行。”
“好好好。”宋北云叹气道:“她只是我搭档,不挨着不挨着。”
“你这种狗东西……”金铃儿哼了一声:“天底下也没有敢第一次见面就将手伸到郡主衣襟里去的人。”
“不是说了么,当时就是情难自禁,一下子邪火上了头,把持不住。你也别说我了,天底下也没有让第一次见面的狗男人把手伸到衣襟里的郡主啊,算是两讫了。”
金铃儿没说话了,只是小声嗯了一下。毕竟气氛这么好,跟狗男人说那些屁话十分煞风景。
不过气氛再好,公主殿下也绝对不可以留宿在这里,而且这些日子她也要忙起来了,公主基金里头还有大笔的钱需要有人来运作,这件事她若是处理不好可是要出大事情的。
“明日祭孔,你可莫要迟了。”
“你也去?”宋北云将公主送到巷子口:“不是说不让女人进么?”
“规矩是时候改改了。”金铃儿甩起长发,掠过宋北云的脸颊,转身坐上了轿子:“宋解元,不必远送。”
“明天见。”
“嗯。”
轿子升起,金铃儿从小窗里探出头来看向宋北云,依依不舍的摆了摆手,而宋北云也一直目送她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才转身回去。
“送走小情人了?”
“吃醋啊?”
面对妙言的调侃,宋北云也懒得去折腾了,就靠在摇椅上:“你说,这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
“我也可爱。”妙言弹了弹手里的扑克牌:“你那大营里大半个月就折腾出一副扑克牌?”
宋北云叹气道:“远比我想的要难多了,炼钢的炉子炸了十六次、钢水倾覆九次、其他小事故不计其数。一个月五千贯往里头砸啊,你算算你算算,按照一贯钱三百软妹币的兑换比例,这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万的研发费用啊。这还不包括人工、伙食、耗损等等等等,全算上去的话,七千贯打不住,这花钱如流水啊。你要知道这还不是高精尖,只是个炼钢炉而已。”
“它就是高精尖。”妙言笑道:“对这个时代来说,它就是高精尖!足够改变国运的东西。到时我跟你一起去金陵城。”
“你去干什么?你在这的生意怎么办?”
“拓展新市场咯。”妙言侧躺在竹床上,手撑着脑袋:“不过我不打算开鸡店了,打算把小剧场搞起来,认认真真的做点文化传媒领域的事情。顺便再帮你盯着一点那些匠人,毕竟我对外可是你的平妻。”
“我很吃亏的。”宋北云打量妙言一圈:“占了这个名头还没占上便宜。”
“你这人说话也是不凭良心,狗男人都是这样。”妙言转过身子不搭理宋北云:“今天我住这,不想动弹了。”
“行啊,跟我挤挤。”
妙言回头瞄了他一眼:“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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