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的事火没火,宋北云不知道,他现在每天被锁在屋子里读书,饭红姨给送,衣服阿俏给洗,就连夜香都有人专门给他倒。
反正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出门,玉生每日都会去检查他的功课,一般每天还会跟他促膝长谈一会儿。
今天的内容是论古往今来多少fēng_liú才子不得入官拜相又有多少惊艳之才成了贪官污吏。
玉生哥说:“哥哥知你心思,你厌恶这世道,可你若是只是这样,这世道不仍然是恶臭的吗?你虽不抱怨,可你心中有火,哥哥是知道的,这般天纵之才要是荒废在了诗词歌赋、山水田园中,那才是叫辜负了苍天的一番厚意。”
“玉生哥……”
“我不似你那般天资聪慧,只是我却看得出来,你这人心中是有些抱负的,既然有抱负那便去施展好了,成败功过,知你罪你,其惟春秋,百年之后总归是会有后人记你一笔,究竟是这寥寥一笔云;金陵城下宋北云,天资过人却郁郁而不得志。还是那浓墨重彩,翻开史书者皆为这宋北云叹。这都只是你的一念之间。”
宋北云坐在那默不作声,而玉生只是叹气道:“不管你这诗词歌赋如何异禀,也不管你是结识了多少王公贵族,更不管朝廷取士是靠着什么,你需要备好这满腹的经纶,候着这乱世来到。哥哥知道你有自保的能耐,可是你更要有兼济天下的心思。话我便说到这里,你继续温书去吧。”
“哦……”
被唠叨了一上午的宋北云,脑壳都是晕乎乎的,但没办法,如果他逃跑的话,等待他的将会是一整夜的喋喋不休。
至于玉生说的道理,他都明白,可是他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始仔细观察这个时代了,早就发现自己在整个时代下面究竟是有多渺小了。
穿越又怎么样?他一个一无所有的狗屁穿越者,真的还想去当什么一世的霸主吗?既然老天爷给了重活一次的机会,他怎么都得选个自己喜欢的方式过活。
不过他也理解玉生,这个时代的人信奉的就是这些东西,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不求我花开后百花杀,但求留的清白在人间。对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来说,他们的终极目就是在史书上留下一个美名。
这是他们的追求,宋北云不能也没资格去反驳,但他其实是不赞同的,他就想安稳的过完这一辈子,跟阿俏生两个崽,管他什么大宋大明的,依照师嘱干点力所能及的也就差不多了,什么玩意就动不动救国救民的,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动力。
“对了,玉生哥,你来一下。”宋北云把头伸出窗外:“我有话对你说。”
玉生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又上了楼,刚上去,宋北云就从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摞的纸张,拍了拍上头的灰尘:“这是近十年来各州府州试的试题,你把这些全做一遍。”
玉生愣了片刻:“这有何用?”
“别管那么多,你先写,写了我给你讲!”宋北云咧嘴一笑:“我送你上去,你来施展抱负!至于我嘛,权当给你做个陪考。”
“不许胡闹!我不是那块料。”
“是不是那块料,你先把这些做完了再说。”宋北云笑得极奸诈:“你要是不做,那我便偷跑出去,你也知道别说这小楼了,就是大理寺都关不住我。”
玉生被这家伙给整的没办法,索性下去也搬来了桌椅,宋北云在一旁温书时,他就在那埋头作文。
而有个人陪伴的宋北云倒也不再难熬,时不时抬起头跟玉生聊上几句,然后便继续低头看书。
其实玉生也发现宋北云的与众不同了,人家读书大多是摇头晃脑的背,可到这家伙身上却完全不同,他会将书文重新摘抄下来,加上一些奇怪的标标点点,之后再用自己标注的书文和原本进行对照,并分别列出其中因为字文错位而造成的歧义。
这些歧义他一般情况下都是会自己解决,但真也有解决不了时候,他就会委托玉生去往镇上或者临近的城里讨教一些高门大户的先生。
这一来二去,整个庐州府甚至大半个金陵城都知道玉生这么一个喜爱讨教的奇才,并且他问的问题在很多时候都会难住那些老学究,他们也会拿着这些东西互相之间进行讨论,讨论到激烈处,大打出手者也不在少数。
不过好文的风气就是这点好,这次去讨教的问题,下次再去时,就会有个相对比较中肯的答案。
而这些答案都被宋北云记录了下来,玉生对此一直有些费解。
在做完一份卷子后,玉生伸了个懒腰,看到宋北云正坐在那吃饼,便抬头问道:“说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你总是让我去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其实很简单啊。”宋北云也不隐瞒:“书文里没有标点,那便会产生歧义,我将歧义之处列出来,你去讨教那些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一来二去,他们给你的答案自然是他们达成共识的答案。而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恐怕也是个难题,自然会盘亘在他们心中。”
说完之后,宋北云咬着笔头歪着脑袋说:“你说,这出题人会是谁?转来转去不还是这帮老头吗?他们给了你答案,也就等于给了你方向和态度,在考试时我们避开他们心中的错误答案不就好了吗?还有,保不齐有些个老头觉得你这思路有些意思,就以这东西来出题,那我们是不是比起人家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玉生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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