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山天宫院。
窦轨刚停在竹屋前,门就自动开了。
“客自远方来,身心劳苦,请进来吃杯茶吧。”
里面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窦轨虽心有疑惑,但还是抬脚踏进了竹屋。
屋内摆设简陋,一位着白衣道袍的中年男子盘腿坐于床榻,此人,就是以相术风水扬名天下的袁天罡。
袁天罡睁开双眼,伸手招呼:“大郎请坐。”
窦轨扫视屋中一眼,在屋中央地面的蒲团上跪坐下,对袁天罡拱手道:“见过道长,今日前来,还请道长为某相看,问问前程。”
袁天罡认真地打量了窦轨一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掐指一算,乾坤便在心中,他低沉而又浑厚的声音响起:“苍穹碎裂,日月无光。
“大风将起,四海沸腾,山河倾覆,乱世逐鹿。
“大郎前额饱满,蕴藏富贵,下巴浑圆厚实,右侧凸隆,明洁光亮,乃是功绩之所。
“不出两年,乱世之中识得明主,必定在梁州、益州大树功业。”
窦轨大喜:“若真如道长所言,他日功业能成,我定不忘您指点过我的大恩大德。”
“大郎且去吧。”
袁天罡闭上双眼,已是逐客之意。
“嘭。”
窦轨站起来正欲离开,屋中突然一声巨响,惊住了他。
他循声望去,却是一只活物用四肢紧紧缠住一个竹夹膝,从床上滚落下来,撞到了一旁的柜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只活物大部分的毛发是金色的,腹部和四肢有一部分毛发为白色,窦轨刚好看到的是它的侧面,耳朵直立,尖尖的,尾巴像是狐狸的尾巴。
而它环抱的竹夹膝是用竹篾编成的圆柱形物,中空,四周有竹编网眼,供人取凉。
但这个竹夹膝却与普通人家的不太一样,此物中空部位里面还有两个小球,球面画着精美的图案,很是玲珑。
那只活物似乎是被里面的小球给吸引住了,死死地抱着竹夹膝,前爪透过网眼往里掏。但网眼太小,它始终抓不到小球。
掏了半天,小球挨着地面,离它的爪子甚远。
它停下动作看了一眼里面的小球,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下一刻,它将竹夹膝竖立在怀中,两个小球立刻就滚落到了底部,触手可及。
它兴奋地摇了摇尾巴,将爪子伸进了网眼,虽碰触到小球,却拿不出来,它顿时就急了,抱着竹夹膝翻滚捣腾了起来。
“嘭。”
矮几掀翻了,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铛。”
花瓶碎了,花枝断了。
“咚。”
砚台转动,墨水四溅,书籍散落...
其中一本书籍从它的爪子下飞出,朝着袁天罡袭去。
窦轨一惊,却见袁天罡淡定地伸出手,轻轻松松地接住了书籍。
“黄毛,过来。”袁天罡神情无奈,将书籍放在一旁。
黄毛?
窦轨再次看向了那只名叫“黄毛”的活物,此时它身上沾染了墨水,黑黄白相间,煞是...丑陋。当它听见袁天罡的呼唤,立刻就甩掉了怀里的竹夹膝,迈着小短腿奔向了袁天罡。
此时,窦轨才看到了它的正面,耳朵不是纯粹的尖,而是略圆,面容似狐狸。
窦轨在心里嘀咕:莫非这是只狐狸?可这只狐狸也太胖了些,腿也太短了些...
难道是被施了妖法的狐狸?
窦轨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禁失笑,肯定是自己看了太多关于妖魔志怪的杂书,所以才会如此想。
黄毛跳入怀,袁天罡一点都不嫌弃它身上脏,任由它蹭了一身的墨水,轻轻地抚摸它背部的毛发,目光扫向还呆立在门边的窦轨,淡淡问道:“大郎还有事?”
“不,不,没事。”窦轨作揖:“那某就告辞了。”
跨出门槛之后,又忍不住回头往里看,只见那黄毛趴在袁天罡的怀里,摇曳着尾巴,尾巴下面的白色绒毛格外的显眼,那一块白色绒毛区域的形状就像是...桃子。
窦轨心生好奇,想再仔细研究一下,眼前房门却“嘭”的一下,关上了。
袁天罡望着紧闭的房门,抚摸黄毛的手慢慢往下,直至它浑圆又软和的白色毛发区域,方才停住,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口中叹道:“唉...世人的好奇心就是太重.....”
是夜,袁天罡站在院子中仰望星空,却见三垣中星宿排列与往常有异,群星闪耀,紫微势弱。
忽然,一道白光自紫微垣中破空降下,落在了东北方向。
袁天罡摸了摸怀中干干净净的黄毛,目光深邃,语气幽幽:“大风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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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对我?”
上一秒她还捂着自己的断手,声声泣血地控诉那人,下一秒她却进入了梦乡...
难道是她痛昏了过去,这是梦境?
又或者是她死了,这是地狱?
不,都不是。
王庾还能清楚地记得右手被斩断那种剖心剜骨的痛,太痛了,痛到窒息,到后来,是真的痛死了吧。
否则她又怎会出现在另一个时空?
王庾已经意识到,她穿越了,因为她的双手完整无损,且传来的痛是被勒的痛,而不是断手的痛。
这不是梦,更不是地狱,她还活着。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穿越成了一个小孩,目测大概六七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袍,上面沾了灰尘,有点脏。双手被绳索绑得很紧,因此她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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