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长孙氏要给她梳头,王庾惊得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自己来。”
王庾想像往常一样扎个丸子头,但刚抬起双手,就痛呼了一声:“嘶。”
忘了左手臂还有伤了。
“还是我来吧。”
长孙氏看着她逞强的模样,既心酸又好笑,从她手中拿过梳子,轻声问道:“是不是想梳男子头式啊?”
王庾咧开嘴:“娘子真聪明。”
既然是要穿男装,当然就要梳男子发型了,不然穿个男装却梳个双丫髻什么,岂不是不伦不类像个怪物?
王庾想想就觉得那造型太雷人。
长孙氏一边帮王庾梳头发一边念叨:“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小娘子,长得这么漂亮,却喜欢天天扮男装,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方便行事啊。”王庾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就觉得这话不对劲。
果然,长孙氏很诧异:“方便行事?你要做什么?”
王庾立刻接道:“女装多麻烦啊,裙子那么长,还披个披帛,想做什么都不方便。我总不能穿着裙子去骑马打猎吧?爬上爬下的也不方便。
“再说,我要是心血来潮,想去树上掏个鸟窝爬个屋顶什么的,穿裙子太碍事了。”
原来是这样。
长孙氏往镜中看了一眼,这小娘子提起女装来尽是嫌弃的模样,丝毫没有小姑娘家喜爱花花绿绿裙子的欢喜,“王小娘子生了一副女儿面孔,却长了一颗男儿的心。”
顿了一下,又看着镜中的人像说道:“不过,做男装打扮,王小娘子依然是个俊俏的小郎君。”
王庾一听,连忙看向铜镜,果不其然,在她露出干干净净的面容之后,那外的灵动。
她脑海中闪过那人嫌弃的双眼,忍不住皱眉,随即扫了梳妆台一眼,从上面拿了一块铜黛在自己的眉毛上描了几笔,又在脸上涂画了一番。
画完之后,站起来面向长孙氏:“这才是男儿装,怎么样,是不是很威武?”
“扑哧。”
长孙氏看见她这副“尊容”,实在是端不住,捧着肚子笑了起来:“哈哈...你...哈哈...”
“怎么了?不帅吗?”
王庾看见长孙氏笑得直不起身,深感困惑,拿起铜镜照了起来:“很帅啊,我可是按照这里流行的妆容画的。”
她看过唐朝的那些画,男人爱留胡须,嘴巴上面留了胡须,下巴上还要留一缕,虽然她觉得不怎么样,但看着还算儒雅。
不过她画了眼线,这工具不趁手,画成了熊猫眼。
“扑哧。”
最后王庾自己也笑了出来,好吧,是很滑稽。
王庾瞥了长孙氏一眼,看她笑得没了端庄形象,但很开心,于是放下铜镜,学着孙悟空的动作跳到一旁空地。
大喊:“妖精,哪里跑?”
长孙氏先是一愣,随即看见王庾耍猴似的动作,又忍不住笑了。
王庾见她笑了,从案上抄起一把扇子,假装这是诸葛亮的羽扇。儒雅地摇了两下,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下巴顿时一片黑。
只听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刘公乃明主,孔明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哈哈哈...”
李世民拍案而起:“这王小娘子当真是个妙人,小小年纪,谈吐不凡,还能逗得你这么开心。
“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大笑的模样,真想见见。”
听到最后一句话,长孙氏红了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我失礼了。”
李世民倾身上前,握住她的芊芊素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嫁给我之后,每一天都能活得舒心,想笑就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只要你开心。”
这般动情的话,长孙氏还是第一次听李世民说,她的脸更红了,羞怯娇柔之姿更撩人心扉。
李世民看了看长孙氏,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终是压下心中的缱绻旖旎。
想起王庾扮诸葛亮那一段,似有深意,便继续问长孙氏:“那后来呢,这个王小娘子又干了些什么?”
提起别人,长孙氏终于不害羞了,她抬起头,淡定地说道:“后来她一直跟着我,我去议事,她也跟着。为了这个,淇水还跟她吵了一架。
“我想着没什么要紧的,就让她跟着了。
“不过,她很懂事,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我们议事。
“她看起来和别的小娘子不太一样,不让我称呼她小娘子,让我叫她的名字。
“额...她似乎比同龄的小娘子要懂事些,也比她们聪明。”
回忆了一下,长孙氏又说道:“不过,她经常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很悲伤,但没哭也没闹。”
李世民闻言叹道:“许是骤然失去家人,又流离失所,内心悲伤不安吧。
“我们抓的那几个俘虏对她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是被甄翟儿抓来的,其余一概不知。
“现在看来,她就是一个可怜人,你以后多照顾便是,毕竟她救过阿耶。”
说到这里,李世民话锋一转:“不过,阿耶对她还存有疑虑,你多留意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就及时告知我。”
“我知道了。”
......
就这样,王庾在李府住了下来,而李渊因功被正式任命为太原留守。
李渊父子每日都很忙,王庾通常见不到他们,她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也不去打探,只整日里跟着长孙氏,抱紧了这根大腿。
两人“出则连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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