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宝往外看了一眼,上前几步,小声对李三娘说:“娘子,会不会是代王发现阿郎离开了京师,所以派人来抓你的?”
李三娘面不改色,沉吟道:“甭管是什么目的,现在内侍已经在府上,想逃也逃不了。”
她随即沉着地吩咐:“马三宝,按照我刚才说的,即刻去做,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不要慌张,等我来找你。”
又指着一个丫环道:“你,去跟内侍说,容我换身衣裳,马上就到。”
“你们几个,伺候我在宫人面前:“劳驾内官久等了。”
“走吧。”内侍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到了宫中,李三娘被带到了韦妃面前。
韦妃是代王杨侑的母亲,跟着代王留守西京长安。
从前,韦妃也常召李三娘进宫说话,但今日气氛大不同。
她行礼过后,韦妃并没有像从前一样赐座,而是面色淡淡地问:“听说柴绍不在府中,不是说生了病在府中休养吗?
“他去了哪里?”
李三娘心中一紧,面上不慌不忙,从容回答:“今日临汾来信,说是族中有些事需要夫君去处理,夫君便启程去了临汾。
“因为事情紧急,没来得及向代王告假,特命侍从去向代王请罪。
“这会儿,代王应该已经知晓了。”
李三娘绷紧了神经,做好心理准备应付韦妃的盘根究底。
谁知韦妃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既然柴绍不在府中,那你就留在宫中陪我几日吧。”
“来人,带李三娘去安置。”
李三娘低眉顺目,跟着宫女出了大殿。
对于柴绍,韦妃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然后就把她留了下来。看来他们意不在柴绍,而是她。
莫非.....他们已经知晓父亲准备起兵,所以把她留下来做人质?
李三娘心中一凛,抬起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环境。
当她一个人坐在厢房中时,她又改变了主意,且在宫中安住几日,为柴绍和马三宝争取几日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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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大狱。
苏亶默然望着苏威,眼神幽怨,从昨天被关进来到刚才,他就一直在劝祖父归降李渊。
可惜,任他嘴皮子磨烂了,祖父还是无动于衷。
苏亶很绝望。
这时,牢狱中传来了一阵骚动,他看见值守的狱卒往外跑。
片刻过后,他听到了狱卒间的谈话:
“哎,外面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突厥人打进城了,还不慌?赶紧的,藏好了......”
“突厥人打进来了?”苏亶大惊失色,那他被关在这里,岂不是待宰的羔羊。
“翁翁。”苏亶去看苏威,却见苏威脸色苍白,颓然跌坐在地上。
苏亶连忙跑过去扶起苏威,关切地上下打量他:“翁翁,你没摔着哪里吧?”
“完了,完了....”苏威似乎听不见苏亶的话,嘴里只重复着这两个字。
同时对面牢房中,赵才面如土色,攀着门柱,嘴里也反复念叨两个字:“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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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突厥大军已经攻进晋阳城,李渊匆匆出府,一面询问前来报信的长孙顺德:“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顺德快速说道:“这几日斥候并无消息来报,就在一个时辰前,数万突厥骑兵突然对晋阳发动了一场奇袭。
“由于守城士兵猝不及防,突厥人迅速攻破外城,现在在东门与北门之间纵横驰骋。”
听完这番话,李渊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随口栽在苏威和赵才身上的罪名出人意料地坐实了,如今铁证如山,苏威和赵才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忧的是自己尚未起兵,就有强敌来犯,倘若开战,刚招募的军队就会被消耗,手中无兵,他拿什么来起兵,还谈什么宏伟大业?
忧虑间,他已经来到了宫城上,这里是内城,突厥人尚未攻到这里来。
李渊眺望远方,看见往来驱驰的突厥兵摇曳着旗帜,烧杀抢掠,有好几处火光冲天。
看了一会儿,李渊下了城墙,召集众将领在晋阳宫商讨对策。
大部分将领表现得很恐惧,“唐公,城中只有数千兵马,而突厥兵数万,我们恐怕抵挡不了,不如投降吧。”
听到“投降”二字,李世民怒目圆瞪:“身为军人,岂能不战而降?”
随即他向李渊请战:“阿耶,孩儿请命,愿与突厥兵血战到底。”
“不可。”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李渊一看,是王庾。
一时没注意,竟让她跟了进来,李渊眉头紧皱,想出言呵斥她,又想起从前种种,突然想听听她说什么。
只听她冷静分析道:“突厥骑兵强悍无比,且人数是我们数倍之多,又被他们攻破了外城,相当于我们首战已败,士兵士气大挫。
“在如此恶劣的情形下,我们对上来势汹汹的突厥兵,几乎没有胜算。
“因此,我们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罗士信忍不住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城外调遣军队,城外还有一万兵马。”
“但那些都是新兵,才刚开始训练,根本不是突厥人的对手。”王庾反击道:“他们对上突厥人,只能白白牺牲。”
罗士信泄气,急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突厥人攻进来吧?”
李渊见王庾与他想法一致,便试探性地问她:“小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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