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郅悟的脸色越难看,王庾心中就越高兴。
既然外在因素不能促使林郅悟放弃现在的安稳生活,那她就从内部摧垮它。
“我为什么带你走,你很清楚。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们更亲,更何况我们已经结为兄弟,我怎么会杀你?
“刚才那么说,不过就是试试他们罢了。”
王庾小心地觑着林郅悟的神色,见他脸色青白交加,眼神由最初的震惊到愤怒,最后变成失望,她心知目的已经达成。
她抬起右手,左手握住箭杆,用力一拔。
喷涌而出的血吓了林郅悟一跳:“出血了,快止血。”
说着,手忙脚乱地找东西给王庾止血。
左四喝道:“别动。”
林郅悟这才意识到他的脖子上还有一把刀,身体立刻僵住。
王庾将拔出的箭塞到林郅悟手中,“这是要杀你的箭,留着做纪念吧。”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大全很默契地上前接过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撒在王庾的伤口上,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为王庾包扎好。
林郅悟捧着那支带血的箭,神情呆滞,愣愣地看着大全帮王庾处理伤口。
窦建德一直都盯着林郅悟脖子上的刀,不敢轻举妄动,此时,看王庾受伤了,趁机游说:“王庾,你聪明伶俐,是个好孩子,我欣赏你,我妻子也很喜欢你。
“不如你和你的人归顺于我,过往一切,我概不追究。
“另外封你为郡主,擢升王康达为将军,其他人依然跟着你们,也有封赏,如何?”
王庾脸色微变,沉默了一瞬,询问玄甲军的将士们:“你们以为如何?”
郝绶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是军人,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誓死不降......”士兵们跟着呐喊。
声音洪亮,腰杆挺拔。
虽身处险境,但意志坚定,不曾动摇,河北的军人不禁向他们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王庾满意地笑了,对着窦建德双手一摊:“你看,他们都不同意,我是小孩子,没有话语权,都是听他们的。”
她是小孩子,没有话语权?
周围人齐齐翻白眼,鬼才信。
窦建德沉下脸:“你的意思是想鱼死网破了?”
“不。”
王庾摇了摇左手食指,“我才七岁,还不想死。”
说完这话,王庾回眸看向林郅悟:“林兄记住了,无论我是男是女,我们永远都是兄弟。”
随后直视窦建德,拔高声音:“长乐王,我决定把林大郎和魏徵还给你,但你要信守承诺,护送我们出河北。”
窦建德心中一喜,他终于夺回了活的林大郎,“没问题。”
“刚才长乐王说,还会给我们准备盘缠,不知道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
王庾微微弯唇,顺杆上爬:“我需要一辆新的马车,还有手炉,一些马匹、伤药,不知长乐王能否帮我准备?”
刘黑闼听不下去了,大怒:“王庾,你别得寸进尺,我义兄能放过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再不知好歹,我就杀了你们。”
王庾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窦建德。
“黑闼,你退下。”
窦建德呵斥了刘黑闼,吩咐禁军:“按照王庾说的去准备,速度快一点。”
“义兄......”刘黑闼不满地叫了一句。
窦建德一记犀利的眼神扫过去,刘黑闼立刻闭上了嘴巴。
“我还有个要求。”
王庾指着跪在地上的三合,对窦建德说:“他受伤了,这种天气不宜赶路,劳烦长乐王找个大夫帮他医治,待他伤好后,我再来接他。”
这些都是小事,窦建德都答应了。
没过多久,王庾要的东西,禁军都准备好了。
大全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小庾儿,你真的相信长乐王会放了我们?”
周围这么多军队,他怀疑只要他们放了林郅悟,这些军队就会把他们杀了。
其他人也不相信窦建德的话,但王庾相信,她说:“你们放心,长乐王确实是一个守信用的人,相信我。”
众人半信半疑,只能听天由命,这个时候,他们还能有选择吗?
王庾走到林郅悟面前,抬手示意左四放下刀。
左四遂将刀从林郅悟的脖子上移开。
“你真的要走吗?”林郅悟有点难过,她帮他挡了一箭,他已经不气她之前欺骗他的事了。
不等王庾回答,林郅悟又说:“你说过我们是兄弟,要在一起的。”
“唉~”
王庾叹了一口气,用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我记得......保重。”
说完,轻轻地将他推了出去,又走到魏徵面前,深深地作揖:“先生,之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先生,请。”
魏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了。
“都散开,让他们走。”窦建德吩咐道:“王伏宝,你带人护送他们出境。”
“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各司其职。”
于是,军队各自回驻地,王伏宝护送王庾一行人离开河北,因为王庾选的是北边的岔路,所以他们跟高雅贤的军队走的是同一条道。
“大郎,你没事吧?”
面对窦建德关心的目光,林郅悟心中膈应,撇开视线,淡淡地回了句“我没事”,然后就上了马车。
苏定方有点尴尬,忙向窦建德解释:“大郎从未遭遇这等事,恐怕是受了惊吓,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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