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玄想去追,被唐俭拦了下来:“别追了,先看看王庾的伤。”
他们来到王庾身边,看了看她额头上的大包,又看了看她衣服上的鞋印子,“你没事吧?”
王庾摇了摇头:“还好,死不了。”
一张嘴,就露出了上面的牙齿,中间缺了两颗大门牙。
段志玄想到了缺了门牙的松鼠,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你门牙掉完了。”
“......”
王庾瞪了他一眼,撇开脸,不想搭理他。
想起李渊的嘱咐,段志玄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数落王庾:“你说你当初单枪匹马上战场都没伤着,今天却伤成这样,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王庾又瞪过去,“没瞧见他们人多吗?我出门又没带弓弩。”
旁人听他们说到单枪匹马上战场,又提到弓弩,忍不住猜测这个小娃娃是谁,看她身上的锦衣华服,身份肯定不简单。
另一边的苏亶趁着他们说话,想偷偷溜走,却被唐俭发现。
唐俭脚一踢,一根筷子射向苏亶,插进了他的靴子。
“想走?门都没有。”唐俭又挡在了门口。
筷子穿过鞋面,透过鞋底,插进了地面。若是再射偏一点,他的脚就被射穿了,苏亶吓出了一身冷汗。拔出筷子转身就往后院跑,又被段志玄挡住,想往楼上去,却被王庾拦住。
王庾张嘴欲说话,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我告诉你,今儿你不给我道歉,不赔偿我,就休想离开这里半步。”
苏亶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厮,说道:“你打了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等着,等我翁翁来了,你就死定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李渊和苏威,身后跟着李世民、秦琼、赵才等人。
原来,李渊和苏威等人刚从城外回来,走到这附近碰上了苏亶的小厮,就一起过来了。
“唐公。”
“见过唐国公。”
看见李渊,王庾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唐俭道:“酉时。”
王庾听完,蹬蹬蹬地就往楼上跑,众人面面相觑。
李渊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小庾儿被人打了。”
小庾儿这个名字是李渊有一次跟裴寂等人开玩笑说王庾就像是鱼一样,滑不溜秋的,然后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小庾儿”,从此大家就叫上口了。
唐俭道:“是被人打了,我和段志玄进来的时候,她被五六个小厮摁在地上打。”
李渊黑了脸,大怒:“谁这么大胆,居然连我府上的人都敢打?”
此言一出,刚爬起来的小厮们皆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没想到那小娃娃居然是唐国公府的小郎君,这下可踢到铁板了。
苏威见苏亶皮青脸肿,脸色很难看:“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苏亶没觉得自己有错,指着唐俭和段志玄就告状:“翁翁,就是他们两个打了我,你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关他们三五年。”
段志玄一听他恶人先告状,暴脾气上来了:“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六七个人打一个小孩子,还恶人先告状,你还要脸不?”
苏亶气得就要冲过去打人。
苏威伸手拦住了他,“唐国公面前不得放肆,退下。”
又对掌柜说:“掌柜,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掌柜看了看苏威,又看了看不怒自威的李渊,战战兢兢地上前回答:“事情是这样的,这位郎君从楼上下来,打飞了刚才那位小郎君的糖人,连带着小郎君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那位小郎君就和这位郎君打了起来,之后这两位就来了。”
掌柜指了指唐俭和段志玄,“后来这两位将这位郎君打了一顿,然后,唐国公你们就来了。”
述说很中肯,不偏不倚,不少看客纷纷附和。
“你胡说,分明是那臭小子挡了我的道,我才...”
苏亶的话还没说完,王庾和春花从楼上蹬蹬蹬地下来了。
“来不及了,快把书给唐公。”王庾让春花把书递给李渊。
苏亶看见王庾就来气,正要说话,就被李渊拦下:“此事稍候再说,先让她把今天的功课交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有人询问唐国公府的人,罗士信便道:“唐公给她布置了功课,每天要背一本书,从辰时开始,酉正之前背完就算完成了功课。”
众人看向李渊手中的书,寸许厚,记忆力好的人,起码也要三四天才能背下来。短短五个半时辰,是不可能把这本书背下来的,何况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字都没认全吧。
李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吩咐人点上香,对王庾说:“离酉正还有两刻钟,你若是在一炷香之内背完这本书,就算你完成了今天的功课。”
“行。”
王庾双手放在背后,挺直了腰板,稳了稳心神,就开始背了起来:“《易》曰:‘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王庾很专注,目视前方,任何东西和人都没能在她的眼中留下痕迹,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和李渊。她背书,李渊倾听,空气中回响着她清灵软儒的声音。
她背得很快,很流利,比任何一次都要顺畅,李渊一面惊叹,一面对照着书籍。
差不多背了一半,众人已经是惊叹不已。
苏亶冷嗤:“臭显摆什么,分明就是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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