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医过来给王庾把完脉后,对王康达说道:“七郎已有好转,我明日再来为他施针。”
说完,打着哈欠走了。
第二天,张神医比平常早来了半个时辰,他将一个匣子放在王庾面前。
王庾见他眸中含着期待,指了指自己:“这是送给我的?”
“嗯。”张神医点了点头,捧起匣子递过去。
王庾没接,心里很警惕:“为什么送东西给我?”
里面不会是毒药、毒物之类的吧?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张神医不耐烦地说:“给你,你就拿着。”
王庾眨巴眼睛,一脸迷茫地望着他。
张神医这才想起来李七郎失聪了,看见旁边的纸和笔,拿起笔就在纸上写道:“送给你,你就拿着。”
写完后把纸放在匣子上,给王庾看。
王庾盯着纸上的字体,有点出神。
这样龙飞凤舞的字体,实在不像是出自一个大夫之手。
张神医见王庾一直没有反应,就打开匣子,跟她说:“你看看,这里面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小郎君爱玩的东西。”
他从匣子里掏出一个很复杂的鲁班锁,塞到王庾手中:“你玩。”
王庾看了看手中的鲁班锁,又看了看张神医,这是什么情况?
他为什么送一匣子的玩具给她?
而且这些东西是她让人做出来放在铺子里卖的,她早就玩腻了。
张神医见她还是没反应,就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给你玩。”
“......”
王庾还是很糊涂。
她倒要看看张神医想干什么?
于是,王庾看向手中的鲁班锁,三两下就把它拆了,然后把部件塞回给张神医。
张神医很震惊:“这么复杂,你都能拆解?”
王庾看懂了他的唇语,但没理他,自顾自地把匣子里的玩具倒出来。
倒出来之后,她发现张神医拿来的都是些九连环、鲁班锁等益智类的玩具,遂一一把他们拆解了,然后把部件放进匣子里。
一刻钟后,王庾将匣子推到张神医面前,里面都是拆了的部件:“我已经玩过了,还给你。”
张神医:“......”
这娃娃好生厉害,里面很多东西他都不会玩,这娃娃却一下子就解开了,真是厉害。
难得看见高傲的张神医瞪大了双眼很震惊的模样,王庾转了一下眼珠子,从枕头下面掏出魔方来。
“你买的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呐,这个玩具,你见过吗?”
张神医愣愣地摇头。
“看好了,这叫魔方,有六个面,每一面的颜色都不一样,它现在的样子是把颜色打散后的样子,我要做的是恢复它原本的模样。”
话落,王庾迅速转动起手中的魔方。
很快,魔方恢复成最初的样子,立在王庾的掌心。
张神医彻底惊呆了,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魔方,突然伸出手。
王庾快速缩回手,一脸戒备:“你想干什么?”
“给我看一下。”
说完之后,张神医才想起来去写字。
王庾看了看纸上的字,犹豫了一下:“先说好了,不许拿着魔方出这间房,你只能在这里看。”
“行。”张神医点点头,从她手中拿走魔方。
他好奇地转动魔方,观察它不同颜色的六个面,然后学着王庾的动作,试着转动魔方。
转了几下,颜色被打散,他再想恢复原来的模样,就做不到了。
他转啊转啊,颜色越来越散乱,没有一面是完整的。
最后,他实在恢复不了,就在纸上问王庾:“这个东西要怎么恢复?”
“就转啊转啊转啊......它就恢复了。”王庾轻松地说。
张神医:“......”
为什么他转啊转啊,没有恢复?
急得满头大汗,张神医烦躁地扬起手,把魔方丢给了王庾,“把手伸出来,把脉。”
秋月做了个把脉的动作。
王庾遂把魔方收好,伸出右手。
张神医凝神把脉,把完脉后,他写了张药方递给秋月:“去抓药吧。”
秋月环顾四周,王长史他们还没来,屋内能去抓药的人就只有她了。
于是,秋月对一旁的婆子说:“好好照顾七郎,我去去就回。”
“是。”婆子移步,侍立在床前。
张神医扫了婆子一眼,然后在纸上与王庾说话:“你怎么会玩这些东西?谁教你的?”
“没人教,多玩几遍就会了。”王庾说。
“你这么聪明,怎么没见你读书?”
看见这句话,王庾心思一动,接着唉声叹气道:“唉......我的手握不住笔,不能参加科考,也不能做官。
“读书一点用都没有,索性就不读了。”
张神医继续写道:“你都读过哪些书?”
“论语......”王庾拖长了音。
才读过一本书?
张神医顿了顿,写道:“你的手快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写字读书了。”
“真的吗?”王庾看见纸上的字,先是很开心,然后又开始怀疑:“这几年,阿耶带着我走南闯北,看了无数的大夫,他们都治不好我的手。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手吗?”
这话听着极度怀疑他没有本事,张神医不禁哼道:“那些庸医岂能跟老夫相比?老夫用的可是祖宗张天师传下来的独门针法,鬼门......”
他突然停下来,猛地抬头看向侍立在床边的婆子。
婆子对上他的目光,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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