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无人再出声,窦轨才重新坐下,看向韦云起:“昨日赵德言去你府上,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韦云起恭敬回答:“赵德言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帮郭尚书洗脱罪名,我已经拒绝了他。”
于是,窦轨又将目光投向郭行方:“你为什么派赵德言去找韦尚书?”
“我没有派他出府。”郭行方直接否认。
窦轨看了他一眼,而后吩咐亲卫:“去把赵德言给我带过来。”
又对益州刺史说:“继续审理案件。”
益州刺史遂看向两位副考官,喝问:“说,你们有没有作弊?”
两位副考官连忙跪下:“下官没有作弊,是他诬陷我们。”
他们齐齐指向了王庾。
王庾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益州刺史审案。
“那些考生给你们送的财物,本官已经派人从你们府中搜了出来,证据确凿,你们休得抵赖。”
其中一位副考官镇定说道:“那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并不是考生送的。”
“本官这里有考生的供词,他们承认贿赂了你们,那些财物就是他们贿赂你们的赃款。”
“那供词是伪造的,刺史若是不信,就让那些考生来与我们对质。”
副考官的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围又安静了片刻。
刚才所有人都听到了官差的话,那些考生死了,这是死无对证。
王庾提醒道:“刺史,供词上有签字画押,只要对比那些考生平时的字迹以及手印,就知道这些证据是伪造还是真的。”
“字迹可以模仿,手印也可以强迫考生按在上面。”副考官反驳。
王庾:“......”
这些无赖......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那他们呢,我是亲眼看见他们帮考生传递答案。”王庾将矛头转向了那三名小吏。
三名小吏立刻否认:“我们没有,别冤枉我们。”
“我还看见郭尚书给韦九郎传义。”未免他们说她诬陷,王庾紧跟着说:“我相信当时与韦九郎相邻的考生也听到了。”
益州刺史招来这两位考生,问道:“你们可曾听见郭尚书给韦九郎传义?”
“不曾。”两位考生齐声说道。
王庾脸色一沉:“你们可想清楚了,公堂之上说假话,是要受刑罚的,将来你们也不能再参加科考。”
两位考生面色不改:“我们确实未曾听到。”
“韦九郎。”王庾突然点名:“你来告诉大家,考试那天,郭尚书是不是给你传义了?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见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到自己的身上,韦九郎很慌,他下意识地想起了昨晚文叔对他说的话。
当时他把赵德言对他说的话告诉了文叔,因为文叔是父亲的亲信,也是父亲派来照顾提点他的,所以他想听听文叔的意见。
文叔听了后,对他说:“韦尚书虽与我们这些族人不和,但毕竟我们与他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不能陷韦尚书于不义。
“韦尚书曾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借兵击溃契丹人,有勇有谋,堪称大英雄。不仅隋朝皇帝欣赏他,唐朝皇帝也欣赏他。他若倒下,对我们韦氏一族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会因此降低。
“所以,你千万不能按照赵德言的话去做。”
“可是......郭尚书那边......”他很担心。
文叔耐心跟他分析:“郭尚书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的妹妹正得太子宠爱,太子会护着他。
“就算你明日没有按照赵德言的话去做,有太子在,郭尚书也不会有事......”
韦九郎想到这里,挺起胸膛,语气镇定地回答:“那日,郭尚书见我紧张,就对我说了一句‘不要紧张’,并未说其他的话。”
闻言,郭行方脸色稍变,而王庾的心沉了又沉。
果然被袁天罡说中了,今天的事不顺利。
一直沉默的窦轨听到这里,看向郭行方的眼神变得忌惮起来。
见王庾无话可说,郭行方不禁冷哼:“李七郎,仅凭你一面之词,就想冤枉我们,你未免太小看总管和刺史了。他们是何等的聪明,岂容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转身面向窦轨:“总管,李七郎信口开河,连同时闻社散布谣言,污蔑朝廷命官,请总管从重惩处。”
潜藏在人群中的左四等人听见这话,脸色大变。
王庾面色不改:“这么早就下定论,郭尚书未免太心急了,考生的死因还没有找到,你府中多出的财物又作何解释?
“你的幕僚找韦尚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与考生的死有没有关系?为何在我告发你的第二天,这些考生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这一切的疑团都还没有弄清楚,你就说是我在诬陷你,未免太草率了吧?”
对郭行方说完这些,王庾转而对窦轨说:“总管,李某建议对副考官这些人进行必要的刑讯,以求证他们是否在撒谎。”
窦轨没有犹豫,直接采用了她的提议,“把他们带下去,好好审一审。”
命令一下,亲卫兵以及官差立即行动,把副考官、小吏、考生都带了下去。
这时,赵德言被带了过来。
益州刺史问道:“赵德言,昨晚你离开郭府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大刑伺候。”
赵德言不慌不忙地给窦轨等官员行礼,在给窦轨行礼时,他的态度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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