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王庾的举动,朝野上下皆震惊。
她亲口承认,比封德彝的指证起来,双目直视他。
未等王庾开口,封德彝立刻叫道:“大胆,陛下并未叫你起来......”
“陛下都未斥责我,你有什么资格斥责我?”王庾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
封德彝被噎,想让李渊出面斥责王庾的无礼,岂知看过去,才发现李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宝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
封德彝脸上表情变得讪讪,但他转念一想,陛下一直沉默,肯定是想看他坐实晋阳公主的罪名。
想到这里,封德彝的底气又回来了,再次牟足了精力对付王庾:“晋阳公主,你休要狡辩,欺君之罪,这是众人亲眼所见,你逃不掉的。”
“什么欺君之罪?”王庾反问:“我哪里犯了欺君之罪?”
这么明显的欺君之罪,她居然敢否认?
众人惊呆了。
封德彝也很惊讶,众目睽睽之下,她从李秀才变成晋阳公主,这还不是欺君之罪?
“你伪造身份就是欺君之罪。”
面对封德彝的发难,王庾镇定自如,不慌不忙地说:“陛下赐予我李姓,我本就叫李庾,且名牒货真价实,何来的伪造身份?”
封德彝:“......”
他倒是忘了,陛下把渝州赐给了王庾做封地,以她的地位,她想弄一个渝州人士的名牒,易如反掌。
“你......你女扮男装,涂脂抹粉,改变自己的相貌,混进考场,就是欺君之罪。”
“呵~”王庾发出一声冷笑,说道:“我平日里就是以男装示人,陛下都未曾说什么,何来的欺君?
“再说,我的脸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干你何事?”
封德彝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王庾双手一摊,斜挑着眉,嘴角挂着浅浅笑意,语气十分无赖:“姑娘家就是这样,喜欢在脸上涂脂抹粉,打扮自己。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也是个姑娘,这样的事情我也喜欢。
“若是我故意用脂粉遮盖身体原本的肤色,那才叫欺骗,但刚才大家也看见了,这就是我原本的肤色。”
“你......”封德彝无法反驳。
王庾陡然沉下脸,朝着他逼近:“封尚书,欺君之罪是死罪,你可不要冤枉无辜之人。”
“你......”
无辜之人?她也配?
裴寂果然没有欺骗他,晋阳公主十分难缠。
在陛下和朝臣面前,封德彝三番五次被王庾怼得说不出话来,觉得颜面尽失,他迅速整理思路,再次对王庾展开攻击。
“晋阳公主的诡辩之才,果然名不虚传,但无论你怎么狡辩,你女扮男装参加科考已是事实,当依法处置。”
王庾气笑了:“朝廷律法我倒背如流,我竟不知我以学子身份参加科考是违法行为?
“王某愚钝,还请封尚书告知,王某到底是违反了哪一条律法?”
封德彝:“......”
裴寂看不过去了,插嘴说道:“晋阳公主,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哦~”王庾换了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敢问裴仆射,朝廷哪一本律法中规定女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裴寂被哽了一下,随即,他理直气壮地说:“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还用写进律法中吗?所有人都很清楚,也不会有人去违反它。”
王庾顺势反驳:“裴仆射也说了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它没有写进律法当中,那就不是律法规条。
“也就是说它不具备法律效力,既然如此,我犯法之事就无从说起。”
裴寂:“......”
见裴寂败下阵来,封德彝张开嘴巴,只是这一次,他的底气不足:“不管怎么说,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女子参加科举考试的先例。
“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必遭世人嗤笑。”
“呵呵~”王庾对封德彝的话嗤之以鼻:“还未传扬出去,你怎知世人会嗤笑?”
顿了一下,她面向众人,高声说道:“一个国家想要进取,想要流芳千古,就得有包容之心,接受那些不同的、新奇的事物。
“正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既然没有这个先例,那就由我泱泱大唐开创这个先例。”
听到这里,萧瑀皱起了眉头:“女子参加科举,有失体统,这种先例不能开。”
“萧尚书说得对,这种先例不能开。”陈叔达附和。
接着,越来越多的朝臣附和萧瑀的意见。
“没错,这种先例不能开。”
“不能开,不能开......”
李渊高居宝座,默默地看着底下的朝臣们以及......他的女儿。
李建成的目光一直在王庾身上,他想起了那日他答应王庾封她做大将军的事情。
当时他很肯定地认为王庾就是在跟平阳公主争宠,所以想要效仿平阳公主,争做将军。
现在,他不确定了......
李世民一边听着朝臣们的反对之声,一边思考王庾刚才的话。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王庾的看法倒是和他的某些想法不谋而合。
若她是个男子,定然能成为他的股肱之臣......
而李元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王庾,他从前觉得自己是了解这个小丫头的,但现在他觉得这个小丫头特别陌生。
王庾回头看向李渊,朝堂上闹哄哄的,他却不阻止,也不说话,实在是反常。
难道她今日给李渊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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