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阳不住提着自己的裤子,翻了个身泪眼汪汪。夜色月光中,阮玉涵长剑寒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江晓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哇”地一声,直接哭出来了。
阮玉涵皱了皱眉,逼近他厉声道:“不许哭!”
江晓阳嚎啕大哭,竟直接在地上滚来滚去地耍无赖了。
他这般哭闹,倒似他才是个仗势欺人的恶人一般。阮玉涵被他哭得心烦,弯腰下去把他揪起,思量着是先打一顿,还是找块布把他嘴巴给堵了。
“你再不闭嘴,我可就要动手了。”
江晓阳耳边听见他冷冷的警告,不但没停下嚎啕,还哭得更加大声了——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阮玉涵眯了眯眼睛,扯了江晓阳腰上松垮的腰带就要把他的嘴巴堵住。
江晓阳扭来扭去地挣扎,不叫他把那团腰带塞进自己的嘴里。
正自纠缠扭打之际,“皇上驾到——”忽然一声尖细之音传来,砰地一声,房门就被两个人给踹开了。阮玉涵抬头看去,只见一人缓步走来,单手负后,三四十岁年纪,锦衣华带,不怒自威,虽未着黄戴冠,但手上一个碧玉扳指,面容熟悉而英俊,赫然是他见过两次的当今圣上!
常乐候府中的人在他身后垂目俯首,一个婢女模样的人则站在他的身侧。两排开路的人个个低头,却都是侍卫太监改装换衣。
“九叔,九叔!”江晓阳看见皇帝立刻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提着裤子哭天抹泪地爬过去抱住了皇帝的大腿。
自江晓阳闭府不出后,六王爷再三邀请皇帝来常乐候府小住,皇帝屡次推诿,后终于还是禁不住劝说,下驾苏州。本来天色近晚,不欲登门,未想到侍卫察觉府里动静不对,禀报于他,他听了心中疑虑,于是,还是过来了。
皱了皱眉,看江晓阳衣冠不整,房里头还点着乱七八糟——他也识得的c-ui情香,皇帝的面色很是难看。
“怎么回事?”看着阮玉涵,皇帝沉着脸问,“阮老七,你在干什么?”
阮玉涵松了手去,现在方才站起身,站起来后,收剑还鞘,单膝跪地道:“阮玉涵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阮玉涵手中握着的腰带,鼻子里又闻着那西域特供的c-ui情香,沉声道:“晓阳,你说!”
“他……他——”江晓阳害怕得要命,说出一个字就继续嚎啕大哭,恨不能让皇帝听了立刻把阮玉涵拖下去狠揍才甘心。
阮玉涵却拱手道:“皇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侯爷多次调戏良家妇女,逼死人妻,如此罪行,难道不该严加惩治吗?”
皇帝皱眉道:“你的意思,你是来惩治他的?”
阮玉涵道:“既朝中上下无人敢犯,也只好江湖中人来下手了。”
早先阮玉涵很是惩治了一些官绅纨绔,皇帝对那些说阮玉涵坏话的奏折视若无睹,从未波及到阮玉涵的父亲。朝中势力蜿蜒曲折,一脉连一脉,有些事情,他不好做主,但是外人做主,却是不错的。
但是……皇帝令人去把屋里的c-ui情香给灭了,有些头疼。虽说江晓阳很是顽劣,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子的x_i,ng子,手无缚j-i之力,不敢害人——早先别的官员得罪于他,江晓阳既不告状也不陷害,只是差人去把那个官员打一顿,比起别的纨绔来,他算是矮个子中的高个子了。六王爷从小把他给宠坏了,就算是他这个叔叔,看在六王爷的面子上也忍不住纵容他。还好他的顽劣有个度,没到伤天害理招人怨恨的地步,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仍会来看他。
“阮老七,朕这侄儿顽劣了些,但未到罪大恶极的地步,你若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未免过激了。”
阮玉涵皱眉,道:“他逼死人家妻子,难道还不算罪大恶极?”
林舒已早把那案子的始末告诉皇帝,皇帝对此也是有些唏嘘。江晓阳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早先被关在府里关得狠了,出去看见漂亮的女子便要多说两句话。调笑是有的,但真的下手,未必却会,那种程度,坊间轻薄一些的人也会那般。按理来说,樵夫妻子并非大家闺秀,既在坊间生活,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遇见,但这回之所以会跳河,却和她丈夫有极大关系。
她丈夫本是一个读书人,早先被亲族连累,不能科考出头,娶了后来的妻子以后,对达官贵人很是厌恶,平日里又对她严格要求,不许她和陌生男人多说一句话。江晓阳找他妻子调笑,既是达官贵人又是登徒浪子,他妻子极怕自己丈夫知道,跳河,便是为了求贞。本来江晓阳派人送银子去给她医病的,但是她丈夫为名声又不肯收,结果一来二去,竟害得她直接撒手人寰了。
林舒已便是因此,所以才顾及到皇家之命没直接把江晓阳给处死。打那四十大板,极大原因是因为江晓阳有前科。从前他就调戏过良家女子,而且还未管教好府里下人,让下人以他名义害人。归根结底此事因他而起,樵夫虽然脾气不好,动辄打骂,但平日里,他们两口子还算和睦。若江晓阳真的再坏一点,就算六王爷要出免死金牌,林舒已也敢先斩后奏,杀了再说!没杀,有几分便是看在他如此年少,尚未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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