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并不知道自己走后,母亲文氏与谢映芬的生母宛琴之间谈论了什么。
她吃饱喝足,觉得有些犯困了,回到自己的新居所后,见梨儿已经把卧室整理好了,床铺帐幔都安置妥当,窗前还燃起了驱蚊的熏香,便打了个哈欠,换了身家常衣裳,往床上一倒,睡起午觉来。
梨儿带着翠蕉在外间悄无声息地忙活着,继续整理她的行李。
屋子早早就被打扫干净了,家具也都摆放齐全,还有好些新宅管家早早送过来的摆设、装饰之物。两个丫头如今要做的,就是把谢慕林习惯用的生活用品铺排开来,再将她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安放到应该安放的位置,将整个房间布置成她合意的起居之所。
工程量倒不是很大,但事情很琐碎。姑娘睡了,两个丫头却还不敢休息。院子里如今除了她俩,就只有两个粗使婆子侍候。这么大的地方,做事的人手不足,但她们一个苦字都不会说。眼下辛苦一点,把事情办得妥当了,以后就能轻松下来了。院里人事简单些,她们将来也能少操心。而显露出自己的才干之后,她们在别的下人面前,也会更有体面。
谢慕林睡得人事不知,哪里知道两个丫头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已经吩咐过梨儿,需要人手帮忙,就去找管家要。梨儿不说,她又怎会顾得上?
不过,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房间彻底大变样时,心情还是很好的。
新院子里,她独占北房五间,目前是把正间当成小客厅,用来待客或议事;东侧间采光通风都不错,收拾出来做个起居室,北墙放着两个并排的多宝格,正中间摆着圆桌绣墩,窗下有宽大的罗汉床,床上有矮几,她平时在这里看书做针线都行,与亲近的姐妹、友人在这里说话,都很舒适;东尽间是卧室,床架妆台,绣屏高柜,应有尽有,还有一扇小门通往东屋第一间的净房,洗浴更衣,都不过是抬抬脚的事。
正房西面两间,目前收拾出来做书房使。次间放的是书案书柜书架琴几等物,尽间则是书架和一张小榻。从金陵城带回来的书,南下路上买的书,全都会放进这里。小榻可供谢慕林平日小歇,也可以给丫头值夜时使用。
谢慕林把收拾好的房间逛了一圈,便指示翠蕉,去问管家要一把贵妃椅、长椅之类的家具,放到西尽间里去。闲来无事时,她往那个藏书间里一趟,手里拿本闲书,长椅边摆个小几放清茶点心,翻几页书,便喝口茶,吃口点心……那小日了,真是想一想就美滋滋的。
她还留意到,北屋的窗都是玻璃窗,净房那边也是玻璃糊纸的小窗,这就让人很惊喜了。
梨儿告诉她:“听这里的婆子说,当初修这新宅子时,老爷可谓是不惜工本,怎么舒服怎么修。姑娘别看这宅子看起来不算华丽,比起家里在珍珠桥的大宅雕梁画栋,显得质朴许多,但里头好东西却多着呢!玻璃窗且不提,还有那输水的陶管,净房里的浴间也是特制的,又干净又宽敞,排水很快,绝不会积塞,就连院中各处,也有足够宽大的排水管,下再大的雨,也不用担心会象老宅那边变成水塘一般。听说,当初修宅子时,还特地请到了内务府出来的匠人呢!只不过不曾声张罢了。”
谢慕林忙问:“内务府的匠人怎会来我们家?这宅子是瞒着曹氏建的吧?老太太都未必知道呢。还有,这玻璃……”她顿了一顿,“应该挺贵的吧?”
“自然比纸糊的木窗贵许多。”梨儿道,“但这玻璃窗又能挡风,又明亮,用起来可好了!虽说贵了一些,但以老爷的官位,要买也不难。这是内务府的产业,但凡大城皆有工坊。这座新宅子里的玻璃,全都是从湖州城那边拉过来的。听说,谢家角上下,除了宗房、我们二房与三房,就再也没别家用得起这么多的玻璃窗了。”
梨儿不清楚内务府匠人是怎么来的,这些消息她都是从院中的粗使婆子处听来,还没有时间往别处串门去呢。
不过谢慕林还是留了个心眼,这个年代既然有玻璃,普及性虽然一般,但并不算难得,可见是能够大规模生产的。价格高,也就意味着配方保密。听起来还是内务府专营,那就是官卖的产业了。只是不知道,那配方到底是本来就归属皇家所有,还是被皇家收没而去的?
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发明者”本身就出自皇族或嫁入了皇族;如果是后者,她就最好别“发明”什么太挣钱的技术了,怀璧其罪,为保小命,还是低调点的好。
穿过来几个月,她也大概搞清楚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社会环境里了。
这个朝代说是明朝,皇家也姓朱,但很多地方跟她所知道的那个历史上的明朝不一样。比如眼下的年号是景乐,先帝时的年号是天昌,再往前一位皇帝,就是那位儿子夺嫡都死光了,只能过继同胞亲兄弟独生的儿子入继大统的明仁宗,年号是承德。
这三个年号,对谢慕林来说都十分陌生。就算她记性再差,不记得明朝每一个使用过的年号,也不可能一漏漏三个。所以,这个朝代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明朝了。兴许是早有其他穿越者光顾过,改变过一些历史,也留下了一些技术,甚至还有可能改变了一些诗词文章的出处。
她以后最好不要随便给自己安才女人设,一旦说错了话,人设崩塌,那是要被群嘲的,根本没法见人了。
但有过穿越者前辈光临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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