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掌柜在小宅里将就着过了一夜,就几乎欢喜得一夜没睡,第二天也高高兴兴地走了。
他还得奉了小主人们的命令,去接收那些曹家归还回来的产业,并做好处置工作呢。就算要卖给马家人,那也是他出面去跟马家的管事们接触,没有劳动小主人们的道理。还有一些老伙计们至今滞留在京,他们中是否有人愿意到那些京外的产业去做事,又有谁是要留京打理那处小田庄和小铺面的,大家也还需要商量呢。他一个人,要做这么多事,显然要忙碌一段时日了,但他忙得开心,也迫不及待要给北平的东家和其他伙伴们去信告知喜讯了!
他只对大少爷和二姑娘不是决定将产业白送长公主家而是便宜售卖,有些不大理解。不过二姑娘说,大小姐跟长公主的闺女是极要好的朋友,白送产业不大合适,他就听着吧。小主人们能在老爷、太太都不在的时候,把一部分谢家产业要回来,就是极大的功劳了。他们既然觉得这么做比较好,他一个只知道做生意不懂贵人规矩的掌柜,又何必多嘴呢?
谢慕林与谢显之送走了毛掌柜,兄妹俩坐下来谈话时,却又是另一个说法。
谢慕林小声对谢显之道:“为了预防万一,大哥你一会儿见了马二公子,别直接说卖产业给他们家的话,只道我们家不会留太多人在京中,怕是没有足够的人手打理那么多铺子,又怕曹家事后会来找麻烦,不想总是麻烦长公主殿下,所以打算处理掉大部分京中的铺面。如果马二公子有心要公平买卖,肯定会主动提出来的。如果他是想白要,那也会有人来找你暗示。我们先等他家的反应,再决定接下来是白送还是折价卖出。”
谢显之犹豫:“我看马二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倘若他真的想我们白送,那就是往日我错看他了!”
谢慕林打断了他的话:“长公主一家只是看在马小姐与大姐交好的份上,才帮我们这么多忙的。他们也冒着得罪皇后、太子与承恩侯府的危险呢,这难道是应当应份的?我们不能让他们吃亏,否则下回我们家再有难处时,长公主还愿意出手吗?这与人品无关,只是利益考量而已。我们家跟长公主一家的交情,还没到不考虑利益的份上呢!”
谢显之若有所思:“二妹妹说得对……是我太着相了。哪怕只当是送一份谢礼给长公主,几间京城的铺子也不算什么。若他家想白要,我不拿马二公子当挚友了,却也该客客气气地敬着呢。”从前母亲曹淑卿每年送皇亲国戚们的礼物,又何止能买几间小铺子呢?他真是昏了头,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要回了一批产业,竟然就小气起来。眼下谢家商号的生意整体北迁,他们家哪里是缺铺子和银子?相比之下,长公主的庇护才是最要紧的!
不为别的,哪怕只是为了感谢马玉蓉小姐的鼎力相助,他就不该斤斤计较。
谢显之想通了,吃过早饭,便告别了二妹妹,往报恩寺去了。
谢慕林则留在小宅里整理房间。谢映慧的屋子七八日没住人,需得好生打扫一番,再添两瓶折枝鲜花点缀一二。
只是谢慕林站在谢映慧房间的门口,听着隔壁房间谢映容时不时发出来的种种噪音,越发觉得自家兄妹几个该早日搬回珍珠桥的大宅去了。这小宅地方太小,姐妹三个在后院挤在一处,谁也避不开谁。她还能忍得谢映容的聒噪,谢映慧能是这样好脾气的人吗?没得成天吵闹不休,伤者没法好生休息,其余人也别想能有清静日子过!
若是搬回珍珠桥的谢家大宅,金萱堂与谢大小姐的院子距离有一百米远呢,怎么也不可能吵到彼此,大家也能相安无事了。等谢映慧的伤势好转,他们立刻启程返乡,直接把谢映容丢给长辈处置,她就省心了!
想到这里,谢慕林立刻派人回珍珠桥报信,让蔡老田夫妻赶紧安排打扫院子的事。三山门外的客店暂时不必退,让陆续汇聚来的谢家旧人们住着就好,在那里无论是想要出发北上,还是返乡休养,都便利得很。
眼看着日头越升越高,天气也晴好,谢慕林惦记着兄姐不知几时到家,时不时地就打发人到大门口去看。没过多久,香桃回来向她报告:“门外来了一辆马车,车里下来个婆子,说是想求见姑娘。我问她是哪家的,她却不肯说,只问翠蕉在不在。”
谢慕林挑了挑眉,心里忽然记起了二月二那日的春盘。那天奉萧瑞之命,送春盘过来的,不就是一辆马车,以及一个行踪诡异的婆子吗?
谢慕林朝翠蕉使了个眼色,翠蕉会意,跑到门上去看了看,便回来神秘兮兮地冲谢慕林点了点头。谢慕林明白了,想了想,吩咐说:“翠蕉把那位妈妈请到前头客厅说话。香桃一会儿守在客厅门口,如果有人接近,就告诉我一声。”
香桃虽然不知道这里头的缘故,但还是应了声。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谢慕林在客厅里见到了那个神秘的婆子。对方打扮得倒体面,穿着青绢面的棉袄,棕色细绫子马面裙,头发梳成光光的圆髻,插了两根镶玉的银簪,翠玉耳坠,银三事儿,再加上她讨喜的小圆脸,保养得当的白皙皮肤,未语先笑的习惯,从容清晰的谈吐,从头到脚无不在说明,她是个高门大户里训练有素的管事妈妈。
但她却向谢慕林自我介绍说姓古,人称古娘子,从前曾经在柱国将军府的大姑奶奶跟前侍候,不过早已放良了,只因跟萧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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