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轻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有时候谎话说得多了,就显得没那么难出口了。只是她真的有必要在萧瑞的问题上一再说谎吗?哪怕是在最亲的母亲面前?
萧瑞都已经在自己的亲友间把这件事广而告之,除了他的父亲和嫡母、嫡兄等一众看起来就跟他不大亲近的人以外。谢慕林虽然觉得他有些口无遮拦,但内心未尝没有窃喜,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重视。如果她总是在亲人面前掩饰自己与萧瑞的关系,好象完全否定了他的角色一般,好象有些不大厚道吧?将来萧瑞总会上谢家来提亲的,万一到时候,自家父母因为不清楚内情,只凭外在的条件就拒绝了他,那怎么办?
谢慕林犹豫了一下,便把心一横,小声对文氏道:“娘,你知道萧瑞除了在大理寺做过官差,领着咱们去探望爹爹以外,在湖阴时也跟我们家有往来吧?他还跟三弟交好。”
这事儿文氏当然知道,她还挺高兴的呢:“当然啦,他还在咱们家老宅里住了好些日子呢,特别客气。先前他不是把几十个杭州来的人也安置到老宅去了么?因着你们兄妹都说,那些人的消息不方便外泄,一应日常供给都是咱们家出的。虽然萧家小哥有拨银子过来,但明面上还是走的咱们家的账呢。我既然掌着家中中馈,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了我?”
谢慕林点点头:“这就是了。他与我……我们家来往得不少了,平时接触也挺多的。大哥二哥还有三弟都与他相处得挺好,觉得他这人跟传闻中的纨绔形象差得很远,后来还知道了他的许多难处,他在外头的坏名声,多少是被家中嫡母坑的,对他也有几分同情。别看他好象跟三皇子挺亲近的,实际上三皇子没几分真心。他也不想再在京城蹉跎岁月,依靠三皇子和家中嫡母嫡兄挣前程,所以去年就从家里脱身出来,去了金山卫当差。紧接着,今年年后,他又谋到了北方的军职,想办法越过他父亲萧将军,把自己弄到边军去了。他说……只要他能在边疆立下军功,将来他就再也不用看家里或三皇子的脸色了。”
文氏听得感叹万分:“在大理寺牢狱里初见他时,我就觉得他这孩子跟别家纨绔子弟大不一样。哪怕是受人夸奖的那些出色的高门子弟,也不如他脚踏实地。明明是皇亲国戚,还跟三皇子相熟,但官差他做得,卫所的小军官他也做得,一点架子都没有。剿匪时他跟其他人一块儿杀敌,受了伤也不在乎。边疆虽无大战,却时有小冲突,还是会死人的,他也义无所顾地去了。就冲他这志气和胆识,我知道他是个极好的孩子!”
不知怎的,听到文氏这般夸奖萧瑞,谢慕林心里就怪高兴的:“娘也觉得他不错吗?那……如果将来这个极好的孩子上门向爹爹和你提亲,你们会不会答应?”
文氏愣住了,旋即反应过来,猛然坐起了身体:“你说什么?!”
谢慕林微笑着将她轻轻按回引枕上:“娘别担心,我跟他清白得很,没有做什么违礼的事。我也不是象三妹妹那样心存妄想,就成天想着要如何讨好萧家人,企图嫁给他。我只是……很意外地似乎得他另眼相看。去年他离开湖阴前,就问过我,是否能给他一个机会。倘若将来他果真能在边疆立下军功,在军中混出个样子来,就会上门向爹爹提亲。到时候我如果不讨厌他的话,他请我不要拒绝他。我当时挺吃惊的,没想到他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但他看起来很有诚意,我实在是没办法拒绝。”
文氏瞪着女儿,半晌才挤出了一句话:“你竟然……一直瞒着我?!你哥哥他们呢?还有徽之,他们知道不知道?!”
谢慕林摇头:“家里人都不知道,娘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其实她觉得,三弟谢徽之应该隐隐有些察觉,甚至可能还颇为支持。但这种时候她就没必要说实话啦,总要让文氏知道自己在女儿心目中有多重要嘛。老娘也是需要哄的!
文氏闻言,脸色果然好看了些,只是话里仍旧免不了埋怨:“你们也太大胆了!这叫什么?这叫私订终身!婚姻大事,哪儿有这么简单的?你有父母兄长,他又何尝没有父母家人?你也会说,他是个庶出的,家中嫡母嫡兄对他都不大好。既如此,你还要嫁过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文氏心目中的理想女婿,是象谢璞这样的读书人,性情温文尔雅,还要比较聪明能干,不能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如果家世再好一些,家境再富裕一些,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心里都是从谢璞的同僚、同窗或是竹山书院的学生里头考虑女婿的人选,由于没有在书院里发现合适的人,还打算此番北上,等谢璞伤势痊愈,便开始留意周边官宦人家都有哪些出色的子弟呢,哪里想到女儿早已看中了人?!
她语重心长地劝女儿:“这是你一辈子的事,你不要太过轻率地做决定。萧家小哥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可他家里那等情况……”她顿了一顿,“别的不提,光是他家也是皇亲国戚,还有一位贵妃与一位皇子,老爷就不可能乐意结亲了。去年那一遭,我们全家就受惊不轻,实在不想再被卷进那些皇家血脉与皇亲国戚争权夺利的污漕事里去。哪怕萧家小哥不打算靠家里,他也还是萧家人,根本撕撸不开的。万一三皇子也出事了,牵连到萧家,你也跟着倒了霉,岂不是叫我与老爷心疼死?!”
谢慕林想了想,道:“他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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