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心里有些毛毛的。
屋子里怎么忽然安静下来了?
谢映容怎么也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她闭着双眼装昏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着双耳听到的些微动静,猜测着谢映容的动向。此时外界一切寂静,她便生出了几分不安。
她怎么觉得谢映容好象在盯着自己呢?难不成是发现她已经清醒了?
不可能!她这么辛苦地装昏迷,全身僵硬得要死,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呼吸的频率都不敢有所变化,只觉得发挥出了平生最好的演技。要是这样都没能瞒过一个古代小姑娘,她岂不是太废材了?!
不过……谢映容好象是重生女,如果她上辈子活了很久,难保她会练出火眼金睛来……
谢慕林不安地倾听着谢映容的动向。不一会儿,她便放轻了手脚,走到竹榻边坐下,伸手摸进了谢慕林的被窝。
谢慕林差点儿尖叫出声。她没提防谢映容会这么做,吓了一大跳。
这姑娘又想做什么呢?!
谢映容用手在谢慕林的被窝里摸了几下,又前前后后打量了竹榻一番,然后开始揪她身上卷的被子。
谢慕林心中暗骂,猜想这姑娘莫非是想把她的被子扯下来?她一个发烧病人,就算全身正发烫,也离不得保温工具的。谢映容上辈子对谢映真的怨恨到底有多深?这辈子谢映真还没怎么她呢,她就不顾亲姐姐的死活了,不但见死不救,还连病人都要折腾?
谢慕林觉得自己不能再装昏下去了,趁着谢映容骚扰,她完全可以装作被吵醒,看这姑娘敢不敢当着亲姐姐的面继续乱来!
谁知她还没开始演戏呢,谢映容就停下了动作,重新把被子整理好了,不再是卷着谢慕林,而是平平整整地盖在她身上,只是身下少了垫的东西罢了。
谢慕林忍受着身下竹榻的凉意,纳闷谢映容到底想做什么。
谢映容又一次伸手到被下,摸了摸谢慕林的腰带,又摸她的袖子。谢慕林留意到,她似乎是在翻找自己身上能收纳东西的地方。可惜,她这一身是匆忙穿上的家常旧衣,内衣是白色细棉布制的交领衫,外头罩着蓝绸面的羊皮夹袄,根本没有任何口袋、袖袋。腰带也是厚缎裙子自带的系带。至于裤子,那就更别提了,是与内衣相同料子所制的单层睡裤。袜子是布做的,鞋子她根本就没来得及穿上。
谢慕林猜测,谢映容定是从书房里偷走了什么要紧东西,如今曹氏等人起了疑心,随时都有可能查到她身上,她就想把那东西藏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藏在一个病人身上有什么用?曹氏若有心要搜一个庶女的身,还不能再多搜一个病人吗?谢映容在谢映真这里待了那么久,谁都会疑心她把东西藏起来了。谢映真是病人,正“昏睡不醒”,也不可能帮上忙。她还不如照着大金姨娘说的,在这库房里找个隐秘的地方,把东西藏起来呢!
谢慕林终于忍不住了,她不能任由谢映容把自己当成藏匿贼赃的工具,将曹氏招惹过来,面临被搜身的待遇。小姑娘也是有尊严的!
她轻轻呻/吟一声,仿佛是刚从昏迷中醒转,稍稍转了一下头。
谢映容的动作立时顿住,飞快地缩回了手,伸长脖子观察着谢慕林的动静,见她似乎没有醒转的迹象,犹豫了一下,转身出了柜子间。
只要谢映容不动到自己身上,谢慕林也不打算跟她面对面打交道,便继续装昏迷。
谢映容也没有去叫人,见谢慕林没动静了,便在外间四处翻动置物架与各个箱柜,好象在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大金姨娘又回来了:“还在找东西呢?太太叫你快去。”
谢映容顿了一顿,一边应声,一边磨磨蹭蹭地走到门边。大金姨娘给她使了个眼色:“机灵着些,知道么?”谢映容沉默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便出去了。
大金姨娘却留了下来。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箱柜,方才离开。
谢慕林无声地呻/吟一声,只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僵硬了,连忙抓紧时间伸了伸腰,又卷巴卷巴身上的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
别说,目前还真是只有这种卷法,才能让她暖和一点。天气还冷,也不知道是几月了,她身上的夹袄缎裙并不足以御寒。被子虽然薄了些,但好歹也是上好的货色,能保持她的体温,否则她的病情就要急转直下了。
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身边也没个靠得住的人。若是再不采取得措施,她的病怎能好得起来呢?青少年发烧烧久了,是会烧坏脑子的!她可不想变成傻子。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别说退烧药了,她连杯热开水都没有!还有什么退烧手段是能用上的?
说到这个,谢慕林心里就有些懊恼。可惜她是魂穿,什么东西都没带过来,否则,她当时带回旧房子的行李箱里,就有一个旅行小药箱,里头有感冒药也有退烧药。但凡她能拿到其中一颗,现在都不必如此发愁。
谢慕林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正要唉声叹气呢,忽地眼前一花,狭窄的柜子间便从她视野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熟悉的小书房。
右手边的书桌仍旧布满灰尘,左手边的行李箱静静地伫立在地板上。
谢慕林不由得呆住了。
她这是产生了幻觉吗?不然怎会看到这个场景?!
如果是幻觉……
谢慕林抬手掐了自己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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