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心情烦躁不安。
她的两个大丫头,一个最称她心的顺心,被何婆子命人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已经丢去了柴房,之后能不能调回来,还能不能继续侍候她,都是未知之数;另一个不怎么称她心的如意,也同样挨了十板子,倒还能勉强支撑着干活,只是嘴里说的都是规劝她的话,让她别再轻举妄动,别再惹恼谢老太太了。她心里烦得不行,却又出不了屋子,宴请卞家的事更是没了下文,这叫她如何不心焦呢?
也是谢映容运气不佳,虽说谢慕林等人全都被谢显之与谢映慧带回来的消息吸引住注意力了,全都在关注永宁长公主要在桂园宴请燕王的事,根本顾不上谢映容这个又被禁了足的姐妹,可谢老太太的气还未消呢,等冷静下来,立刻就派了心腹过来处罚三孙女儿。
本来蒋婆子才是当事人,她出面是最好的,但她刚刚在谢老太太面前卖了好,立了功,自然要抓紧时间继续哄好主人,力争上位了。珍珠刚刚从卞家回来,手里也有第一手消息,自然是离不得金萱堂的。稍稍落后一步的何婆子不得不出这个面,也是要给自己出一口气的意思。眼看着蒋婆子抢尽风头,说不定就要取代自己在谢老太太面前的得宠地位了,何婆子心里也憋屈得很呢。
对于三姑娘谢映容,何婆子只是阴阳怪气地传达了谢老太太训斥的话,也就算了。除了禁足,她对主家的姑娘也不敢干什么。但谢映容手底下的两个丫头,她就没那么客气了。
顺心既是谢映容的心腹,又祭出美人计勾搭了门房的人,做了许多不守规矩的事,也助长了三姑娘的胆气,所以被罚得最重。若不是门房那个后生并非谢家家仆,事发之后就已经被蔡老田撵出府去了,说不定顺心还会直接被配人,两人一起被送回乡下庄子去做一辈子粗活呢。如今顺心虽然免去了被配人的命运,但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何婆子直接给她定了个“私通男仆”的罪名,谢家上下但凡是混得好一些的男仆,都不可能会乐意娶她为妻。至于外头的殷实良民,就更不可能考虑了。
她还挨了二十大板,因何婆子在现场监刑,执板的婆子出足了力气,所以这姑娘事后是被拖去柴房的。接下来三天里,她每日只会有一顿食水,还没人照顾伤势,能不能顺利熬过去,谁都说不准。而就算她熬过去了,那二十板子造成的伤势是否会在她身上留下后遗症,更是未知之数。
谢家在京城只是路过,并不会久留,更不可能为了一个犯错的丫头拖慢行程。所以,如果谢映容没有出面力争,顺心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上船的话,她有很大的可能会被留在京城养伤,等伤愈之后就直接送回湖阴老家,再也没有小姐身边贴身大丫头的光环,只能以寻常婢仆的身份了此余生。
同样挨了板子的如意,如今就对顺心的情况担心不已。她恳求谢映容:“姑娘,拿些银子求求外头守门的妈妈们吧?我看那几位妈妈平日里都是很好说话的!有了银子,她们应该会乐意去看一看顺心,替她弄点金创药什么的,至少也要给她在柴房里添些被褥,有两顿干净饭食吃吧?眼下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冷了,柴房夜里也不知会如何,若是顺心感染了风寒,伤上加病,她真的会撑不住的!姑娘……”
“你有完没完?!”谢映容不耐烦地喝斥道,“你啰嗦半天了!一句靠谱的话都没有!我难道不担心顺心的安危?可如今明摆着老太太在气头上,那何婆子也是存心要置顺心于死地,我就算花了银子又如何?只会白白便宜了外头那些婆娘,还对顺心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你还说外头那些婆子是好人?她们若是好人,怎么平时不见有谁对我有个好脸?!”
如意嘴唇颤了颤,欲言又止,忍不住哭出声来。
谢映容厌烦地瞥了她一眼,扭头进了里屋,坐在床边,随手摔了个枕头。
她是真的不明白,事情好好的,怎会到这个地步的?就算她骗了谢老太太,又没逃开珍珠的监视,回家后肯定要吃一顿挂落的,但她已经以“卞家人强颜欢笑”做借口搪塞过去了,就算谢老太太不相信自己,也没道理会发这么大的火。不就是说说卞老太太的坏话么?从前她也不是没说过呀!当时谢老太太并不是不知道她说的话不真,却依然听得很高兴,今儿怎么就计较起来了呢?!
还有宴席的事儿。她一心想从卞家人处得到平昌侯府赏菊宴的请帖,依照从前的惯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为什么卞家婆媳却迟迟不肯答应?难道她们真的没有那个脸面,可以从万家多讨要一张请帖?那卞大姑娘在她未来婆家人的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她那未婚夫万秀,既然是嫡出,那就不是上辈子那个飞黄腾达的万家庶子了。谢映容为此稍稍安心了些,却又开始烦恼,要如何打听、结识万秀的庶出兄弟、堂兄弟们,因此才想要到平昌侯府的赏菊宴走一趟的。可惜卞家婆媳不配合,谢老太太又断然否决了宴请之事,谢映容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真的要放弃么?
其实,若不是拿不准卞老太太牵线说媒的对象,生怕并非万家那个前途光明的庶子,而是某个与他有旧怨的同族子弟,兴许谢映容就答应让卞老太太帮着说亲了。上辈子万家可有不少子弟遭到了那个庶子的报复,谢映容实在不敢冒此大险。她心里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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