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看完萧瑞送来的信,心里的感受真的有些复杂。
持续了几年的太子与二皇子之争,似乎终于争出个结果来了,然而两位当事人都没落着好。
三皇子一直暗戳戳地想要掺和夺嫡,之前也曾经算计过太子与二皇子几回,也曾经奏效过,然而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处,如今还失了圣宠。为了重获皇父欢心,他即使万般排斥蓝家的婚事,如今也一改从前的冷淡,变得殷勤起来了。可蓝氏心里清楚他是什么想法,怎么可能真的被他暂时的言行所迷惑?
四皇子目前看来是最有希望成为最后赢家的皇子,也一直没有出过差错,连原本是短板的生母乔美人,近来也消停下来,不再给儿子拖后腿,看上去似乎是局势一片大好了。然而,皇帝如今又有了新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把乔美人这个曾经盛宠的前浪拍到沙滩上,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五皇子、六皇子出生了。谁又能说得准,四皇子将来就一定能稳稳坐上储君之位呢?
皇室贵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争了这么多年,就是这样一个结果,真不知道该叫人说什么好。这场斗争只怕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呢,未到新君继位的那一日,谁都不敢说未来是什么样子。
谢慕林把信重新收起,穿上外出的厚外套,前往正房给父母传话。她从萧瑞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对文氏来说可能用处不大,但对谢璞就比较重要了。他是朝廷命官,虽然眼下在燕王手底下干活,但归根到底,还是要听从皇帝与朝廷指派的。多了解一下朝中的讯息,更有助于他未来做出某些抉择。
在院子门口眺望到隔壁三妹谢映容的院子时,谢慕林脚下顿了一顿。她想起这位重生的三妹无意识地透露过,三皇子才是未来夺嫡之争赢家的信息。可眼下这个局势,三皇子怎么看怎么不占优,他凭什么最终胜出呢?难不成是四皇子将来会出什么差错?又会是出现什么不该有的意外,以至于无法立储?
昨日萧瑞在谢家吃腊八粥时,说了那么多曹家与皇家的消息,谢映容脸上都没露出多少异样来,似乎与上辈子她经历过的事并无多少差别。那么最终导致全盘局势扭转的,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谢璞收到女儿带来的消息时,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少震惊。他也有渠道接触这些情报,只是没那么快拿到手而已。有个燕王府王子做未来女婿,女婿又与女儿感情融洽,还真有不少好处。谢璞笑了笑,看完信里的内容后,便交回给女儿:“好,我心里有数了。你们且安心,无论京中局势如何,都不会影响到北平的。”
文氏轻声问他:“曹氏那里……显之和慧姐儿都很担心。老爷确定家里的伙计会伸出援手么?他们都是吃过曹家亏的人,只怕心里难免会有怨恨。”
谢璞笑笑:“有怨恨不是很正常的么?反正不会叫她丢了性命就是。我手底下的都是正派人,若真是心术不正的,早就弃我而去了,又怎会留到今日?这样的人就算心里有怨恨,也不会拿曹淑卿怎么样的,顶多就是说些风凉话,嘲讽两句,又或是给她送些冷菜冷饭而已。对比我们谢家的人曾经吃过的苦,这点委屈又算什么?曹淑卿若真有意依附我们谢家度日,就不能再摆公侯千金的架子了。一个月三五两银子,再多给一个丫头侍候,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她若是不满意,大不了回去受他们曹家人的供养,兴许她会更甘愿些?她自己做的选择,外人也怪不到显之与慧姐儿身上去。”
谢璞的态度摆在这里,就算再疼爱长子长女,也不会多优待前妻曹淑卿一分。文氏不再劝说了,只转头去嘱咐女儿:“回去换衣裳吧。时候不早了,咱们一个时辰后就要出发去燕王府赴宴了,可别耽搁了才好。”
谢慕林应了一声,告退而去。
燕王府的这场宴席是大宴,但因为主宾是袁家女眷的缘故,其他官员的家眷都不过是陪客罢了,自然不好夺了主角的风头去。谢慕林与姐妹们都穿上新做的绣花绸面袄,同款不同色的重绢马面裙,头上戴着别致而不繁复的赤金镶宝石头面,紧紧跟在同样装扮一新的父母与兄弟们身后,坐着马车前往燕王府赴宴。同一条街道上,除了守孝的周家,家家户户都有人出门上马车同行。哪怕是万太太告了病,还有万参议带着两个嫡出的儿子与会呢。只是少了母亲带领,万家两位嫡出的姑娘便借口要为母亲侍疾,一并缺席了。
上百辆马车排成两排长队,浩浩荡荡地从周家官邸大门前经过,往燕王府的方向进发。周家早已收起了门前的重重白幡,只剩得门檐下挂着的两只硕大的白灯笼。门房几名腰系孝带的男仆袖手看着车龙经过,眼神复杂。其中一人回身进了大宅去,也不知是不是向主人家禀报去了。等到车龙完全通过之后,这人又重新回到门上来,脸上已经多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巴掌印。其他门房见状,都避开了几分,谁也没上前安慰他。
谢慕林等人自然不会知道身后发生的这点小插曲。这是她们四姐妹头一次一起参加某个大型宴席,有些事情需要多嘱咐几次。谢映芬向来是个乖巧省事的妹妹,就算去了陌生的地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三妹妹谢映容,她素来喜欢自作聪明,干些叫人无语的事。虽说现在她已经得偿所愿,许配给了万隆,但从她近来热衷于在人前表现自己的言行来看,她还未必真的就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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