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间崖。
在决定就在此处和建奴一较高下之后,明军的探马在末时发现有大股辫子兵自山谷而至。观其旗色,乃是建奴两红旗。
敌情传来之后,马林急令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先到尚间崖的是金军正红旗与镶红旗部,代善与其弟阿巴泰到高处观察了明军的部署后,对左右部下说道:“明朝的将领是不是都一个炉子刻出来的,怎的都喜欢分兵分营?这等部署看着是互相呼应,可为犄角之势,然却是为我军提供可趁之机,将其分割歼灭。”
阿巴泰问代善既然如此,为何不先攻明军大营外的两营,削弱明军实力,反而先攻其本阵大营。
代善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若先攻其余两营,明军主将马林必驱大营兵来援,因为那两座营中的兵马都是归他马林指挥的人马,也是他马林敢在尚间崖坚守的底气,绝不容有失的。
但若先攻马林大营,则其余两营明军未必有胆来救。
“这是为何?”阿巴泰不解。
“人心!”
代善轻笑一声,与七弟解释道那马林部的兵马都是明朝从宣大等镇调来的,大部非马林直系。
明军各部又彼此互不统属,故为保存实力,除非陷入绝境,否则这些明军将领们多不会拼命,反而都盼着别人去打苦仗硬仗。
如此一来,马林本阵大营遭受攻击之后,就算外面那两座明军的营盘主将有心援救,派谁去就会成为问题。等他们选定了兵马姗姗赶来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明军虽势众,然其与我八旗相比,始终缺了,”
说到这,代善却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阿巴泰倒是听懂了二哥的意思,无意间想到了在大哥禇英书房看到的一幅不知谁写的“民族团结”题词,当下便脱口说了出来:“团结!”
“团结?”
代善细品这词,微微点头,“是啊,我八旗能有今日,正是因了我上下团结,众兄弟拧成一股劲,他明军则是一盘散沙,外强中干,又岂是我八旗的对手。”
言毕,代善扬鞭一指,令两红旗尽出精锐直接攻打马林大营,对其余两座明营除少许兵马监视外不做任何动作。
接古英贝勒军令后,金两红旗的将领迅速纠兵向尚间崖明军马林本阵大营攻去,先以骑兵反复横冲马林大营外部署的防御,接着又组织一千余披铁甲的步兵推盾车正面冲营。
马林部署于营外堑壕的火器兵并未能如战前所愿发挥效果,很多火铳甚至都无法打响,使得金军很快就铺平了通往马林大营的堑壕。
为防金军破营,马林立命原任游击葛世凤率车阵出营反击金军。葛部组织的车阵有效迟滞了金军进攻,杀伤不少辫子兵。
但在达力阿哈吃过明军车阵苦头的镶红旗主阿巴泰却是想出一法子来,他让旗下士卒利用上风优势在明军阵前放火。大火带起的浓烟呛得明军士兵无法睁眼,金军骑兵乘势猛攻。
游击葛世凤拼死抵御,其部车阵仍是被金军突入。葛世凤战死,大部士兵被杀。其余官兵不得不狼狈逃回大营。
本阵大营遭受金军攻击之时,位于五里外飞芬山和六里外夹子沟的另外两部明军果如代善所料,竟是未在第一时间组织兵马支援中军大营。
等监军潘宗颜和游击麻岩好不容易组织好兵马后,金军已是结束战斗,两部援军只好退回营盘。
此战,两红旗以伤亡数百的代价阵斩明军两千余,焚毁明军战车一百余辆,使得明军士气一下低落。
次日,奴尔哈赤领四旗兵赶到尚间崖。
待知次子代善已经取得初战大捷,重挫了明军士气,奴尔哈赤喜不自禁,当着诸子和大臣将领们赞代善不愧是大金的古英巴图鲁,更激动说道:“待我百年之后,我的幼子和大福晋可由二阿哥照料!”
此言一出,诸贝勒和大臣们面色各异。
稍后,奴尔哈赤率诸子将领登高察看明军,见尚间崖明军大营东边有一山,遂命占领那座高地,从山上居高临下向山下马林大营冲击。
据守大营的马林此刻也察觉金军想要抢占高地,深为自己未能在此高地部署守军后悔。
但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马林命宣府副总兵李希泌与其子马燃引兵数千与金军抢夺高地。
双方很快交战,李希泌部尽是宣府精兵,官兵勇猛顽强。马燃也是少年英雄,引骑兵数百反复冲杀金军,双方战成一片。
远处潘宗颜部和麻岩部听到大营方向传来的铳声喊杀声,不敢再行耽搁,各集兵数千增援。
奴尔哈赤令四弟雅尔哈齐率镶蓝旗,侄儿阿敏率正蓝旗阻截潘、麻两部,又见与马林部交战迟迟不能进展,急怒之下竟是自带帐下3000白甲兵向明军猛冲。
饶是明军李希泌部宣府兵精锐,在奴尔哈赤的亲自冲阵下仍是败下阵来,李希泌于撤退途中中箭坠马战死。
马燃和亲兵数十人陷入金军骑兵重围,其反复冲杀数次仍不能突出,最终因战马体力耗尽落马。
失去了战马的马燃犹自死战,终是寡不敌众被金军砍杀,其死之前曾向西边父亲大营高呼:“儿不丢祖父脸面!”
随着出营明军大败,金军迅速抢占高地,尔后向下猛击马林大营,根本不给营中明军半点反应时间。
马林终是没有战阵经验,心中惊恐,明知金军既已占领高地,李希泌与其子马燃便是凶多吉少,然爱子心切的他还是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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