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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府,内院水榭!
自闻府失势以来,府中上下眷属奴仆,可谓是深切体会到了,何为门前冷落车马稀。往日繁盛的闻府,自老太师闭关不问世事之后,内外迅速的萧条了许多。
有着老太师严令在前,以至于闻氏眷属们在这些时日里,都不自觉的低调了许多,与以往行事大相径庭。
“家主……”就见一皂衣男子行色匆忙,径直走入内院后,看见司子期端坐在水榭中,连忙伏身跪下。
因为闻渊明一生无子,只有一嫡女存世,司子期作为老太师的子婿,自然就是闻府当家人一般。在老太师闭关不理琐事的当下,司子期就是闻府当之无愧的家主。
司子期一身素衣,撇了一眼形色急促的皂衣男子,不耐道:“何事如此慌乱,这天还塌不下来!”
皂衣男子低声道:“家主,得到一封紧急消息,朝中有人传信,言及今日摄政君与上卿们议事,司寇大人一意举荐老家主掌兵。摄政君闻谏大喜,当众上卿之面,予其敢言之名,厚赐了孟司寇。”
“什么?厚赐?”乍然听着这个消息,司子期心头一惊,诧异道:“那……摄政君,真的如此说?”
要知道,荀少彧竟破天荒般的,重重赏赐了孟子非,这其中的倾向性,可是丝毫不加掩饰了。这态度简直就是摆明了给闻渊明看的,让闻渊明知道荀少彧此刻的真心实意。
这消息来的突兀,让司子期都有些不知所措。
皂衣男子沉声道:“家主,这是朝中老关系传来的,准确性八九不离十的。”
“八九不离十的机会,那就差不多是定下了!”司子期面露喜色,心中猛然一动,转身问道:“可是因为什么事,让司寇举荐的老家主?”
皂衣男子道:“禀家主,听闻是西北战局不利,公子则、公子央两方各有武圣人坐镇,让摄政君的大军损兵折将,迟迟不得动弹。因此就需要请老家主出山,坐镇十万大军的中枢,扫平西北的乱局。”
闻渊明的潜实力之庞大可怖,由此可见一斑,荀少彧与几位上卿议事何其重要,竟然就这样在皂衣男子的口中娓娓道出,其中代表着的意义着实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闻言,司子期冷笑连连,道:“吾道为何态度大变,原来是西北乱局需要阿父支撑,让阿父为他的社稷流血拼命。看来若不是西北掣肘,吾闻家就要自此败落了!”
对于荀少彧的性情,司子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可谓是自私自利到了骨子里。
只要对荀少彧有用的人,就是为人处事再飞扬跋扈,荀少彧都能视若不见,对其嘘寒问暖,在‘手心’里百般的呵护。
然而,一旦这人对荀少彧没用了,倘若真的明事理的,最好还是知情识趣的躲远点,别让荀少彧想起有这个人。若是自以为有一些功绩,就敢在荀少彧的面前邀功请赏,迟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此想着,司子期不觉叹息了一声:“摄政君就是如此一个人,需要时姿态摆的很底,不需要的时候,就会弃之如敝屣一般啊!”
一声老迈雄浑的声音,徐徐从内院正室中传出,伴随着屋门的缓缓打开,闻渊明不疾不徐的踏出屋舍:“咱们这位摄政君的性子,你才看出来啊!”
老太师推开屋门,轻声道:“刻薄寡恩的心思,能放下脸面,也能拣得起脸面,这才是枭雄的心性。”
“阿父!”司子期惊讶的看着闻渊明,尤其是闻渊明一身磅礴似大海汪洋一般的气息,较比闭关之时显得平和了许多。
“您……您这是……”司子期不解的看着老太师,有种瞠目结舌的感觉。
闻渊明淡淡一笑,对此并无过多的解释,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时老太师所受的伤势确实很重,一身战力确实滑落到了谷底。只是以老太师这些年的积累,府库也有一两株稀世神药,足以用来恢复自身的伤势。
虽然当中也需要恢复时间,但是以老太师的道门密传神通玄功,这中间的恢复至多一二月足矣。
而闻渊明之所以甘愿交权,也是以当时的局势所迫。若是荀少彧不需要他这个人存在的时候,他表现的有多强势,就会引发荀少彧多么强烈的杀机,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正是因为看透了荀少彧的性子,觉得荀少彧简直是个诸侯一方的材料,老太师才会选择稳妥的全身而退,不与荀少彧争个你死我活,彻底撕破最后一层脸皮。
可谓是全了一份君臣之谊,也留下了一分情分,留出一分余地。
虽然荀尚观与荀少彧几乎就是两种处世方式,两位君侯的治国理念也是个不相同。但是诸侯本性都是自私自利的,少有人能脱去这个框架。
况且在老太师看来,荀少彧的自利本性可是超乎想象,就连荀尚观也不及一定有荀少彧的险恶城府。
毕竟,臣子城府险恶,是取祸招灾之因,君主心性莫测,则是一国崛起兴盛之先兆。
“既然摄政君决定要用老夫,老夫此时不出关,又要等到几时?”闻渊明挼须,轻声道:“此刻吕国需要老夫,老夫自当责无旁贷。”
老太师的一番话,让司子期沉默不语,良久之后,干涩道:“难道就因为他是摄政君,国之新君,就能将咱们家生杀予夺,贬迁由心吗?”
荀少彧前一刻弃如敝履,后一刻视若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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