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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父,侄儿确实不知啊!”
在上阳朝若有深意的注视下,上阳开浑身莫名的一冷,不由得跪伏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二十万石救济粮无踪,可谓震动了朝野,对于这等天大的事,上阳开可不敢说涉及分毫。不要说上阳朝只是上阳开的血脉亲属,就是上阳朝是他生父,上阳开也是不敢触及此事。
这事,在现今的吕国就是禁忌,谁碰谁死的禁忌,莫说上阳开还不是上阳朝的亲子,就是上阳朝的亲生子,要是有着口风露出,上阳朝自己就能将其杖毙了。
这是国之大事,莫说一个上阳朝,就是满朝勋略,也不敢沾染分毫。
“是吗?”上阳朝眉头一动,冷然一笑,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要知道,上阳家崛起时日尚短,其中既有文武俱全之才,也有高不成低不就的膏粱纨绔。
这上阳开乃是上阳朝二兄的老来子,自小就是娇生惯养,性子粗暴顽劣之极。只是上阳朝本身子嗣单薄,上阳开这一亲侄在常人眼中分量,却是不逊于上阳朝亲子多少。
毕竟,上阳朝位高权重,乃是吕国六卿之一,而且还是主持汾水济灾事务之人,上阳开若是趁机在当中上下其手,就是僚属察觉也不敢声张出去。
如此想来,这上阳开身上的嫌疑颇重,上阳朝对此是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罢了。
况且,这事关系何其重大,要是真与上阳开有干系,上阳朝都不知该如何决断。
上阳朝看着这个本家侄儿,眸子带着苍鹰一般的凌厉,淡淡道:“这事,最好是与你没关系,君侯震怒之下,谁碰谁死无可避免。想必二十万石救济粮……你也是没有这个本事吞掉的。”
上阳开垂着头,面色露出一丝喜意,转瞬又收敛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叔父,您看这事对咱上阳家有何影响,会不会让咱家失了君心?”
上阳家能有今日气象,上阳朝在其中占了九成之功。而上阳朝之所以有着如今地位,也是当今国君信重,且是微末结识的老臣,在国君心中的地位不一般。
上阳朝沉吟了一下,道:“不会,虽说君心深似海,但老夫若是真的失了君心,君侯就不会让老夫闭门百日来。这是对老夫的保护,让老夫脱离这一番是是非非,不让这事将吾牵扯进去。”
“只要老夫不是身陷其中,染指了这事,就不会失去君心,老夫与君侯的情分可没这么单薄。”上阳朝意兴阑珊道:“不过,看君侯的意思,不杀一批人见见血,这事是休想结束了的。”
“你下去吧,”
上阳朝看着上阳开若有所思,道:“这些时日,你就不要出府了,在这事没有尘埃落定前,你就在府里待着,敢出去老夫就打折你的腿。”
“这……”上阳开脸色一苦,但看着上阳朝面上一抹阴沉,心头不觉一凛,叩首道:“诺!”
“唉!!”
上阳朝看着上阳开远去的背影,眸光闪烁不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心思挺多,可惜无足轻重。”
…………
甘泉宫!
荀少彧端坐在铜案前,面色淡然的看着各方大邑呈上的奏章,不时颔首点头,又不时的摇头叹息,蹙着眉缓缓翻阅着奏章。
为人君者,固然一国大运在身,处世几乎无往而不利,一身武道修行也在国运推动之下,其进境亦堪称突飞猛进。
但是,国事繁琐案牍劳形,亦或内庭享乐惑人,都是一把乱人心智的刮骨刀。如此长此以往,就是国君再有着惊世之才,也要在无休无止的消磨中,心气一点点磨损殆尽。
而这也是国君之中,少有惊才绝艳之辈的原因所在,一国权柄在握生杀予夺,再想有着进取之心,无非常之毅力,无非常之魄力,几乎就是痴人说梦而已。
“君侯!”
这时,重杵缓步踏入甘泉宫,向着高坐君位的荀少彧躬身一礼,静静等着荀少彧的吩咐。
荀少彧淡淡一笑,稍稍抬了抬头,见着重杵身上刚阳之气愈发浑厚,诧然道:“嗯,回来了……看样子,这趟收获不小,那上阳朝请你入府了?”
重杵微微垂头,低声道:“老奴奉君侯之命,送上阳老大人回府。临到上阳府之时,老大人以火枣重贿老奴,老奴不得不随着老大人,入府走了这一遭。”
荀少彧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火枣?倒也是舍得!”
对于火枣这等珍惜之物,荀少彧也是知道一二的,在殿中,垂头等着荀少彧的问询。怕是上阳朝绝然想不到,重杵这位掖庭内监,竟然转身就把他卖的干干净净。
或许从头到尾,重杵这位经历几位君侯的荀氏家奴,都只是与上阳朝虚与委蛇,就想看一看上阳朝背着荀少彧后,又是有着什么面目。
此时,这一位内监,就将上阳朝的一言一行,通通禀告给荀少彧,让荀少彧亲自做下决定。
荀少彧思量了一下,淡淡道:“这事,以你来看,确实没有他的手笔?”
嗣位三载有余,对于重杵这位伺候几代君侯的老奴,荀少彧用的极其很顺手。重杵此人虽是先天大宗师,武道极端的强横,但为人没有大宗师的桀骜,性情恭顺谦谨,想国君之所想,急主君之所急,是荀氏最为忠心的门下走狗。
重杵回道:“禀君侯,老奴与上阳老大人言谈了一番,以老奴观之,此事确实与上阳老大人无关。”
荀少彧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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