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失口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并未回身,直直出了钱庄门,转眼不见了踪影。
钱庄掌柜一抬头,正要招手打招呼,“哎”字说出口,余下的话又吞回了肚子,手也愣愣收回算盘上。这泼皮他倒也熟,欠着庄里两贯钱快满年了。只当他是要来还钱,想想平日遇到问一句还要推三阻四,现下上门恐是只有再借的份,归还纯属痴人说梦。
管他是何缘由,走了少费些口舌。
含焉出了钱庄好一会仍没找着去处,她不会骑马,又一连数日大半时间都跟薛凌在马背上,整个人疲惫的很。体力不支还在其次,心中忧惧稳就要迈后脚,差点栽俩跟头。得亏含焉找的是城中最大的客栈,不然店家怕是连银票的票号是真是假都不敢认。
只是,她说的去去就回,变成了一去不回。
这么小的一座城,找人来的分外容易,更莫说她本就引人注目。还没到客栈处,钱庄那男子已跟了她好些时候。确定含焉是一个人在晃荡,便一直没有离去。他躲在暗处瞧不见银票数额,只能干搓着手急不可耐的瞎猜,银票数额最小也得有个五十两,万一这小娘子是什么富贵出身....
没准,上头能有一百的数。
原他追着含焉,并不能确定含焉身上带着钱。去钱庄能作甚,还真是没个定数,是借是还是取,谁说的清。跟的这般亦步亦趋,多是见色起意,直到见含焉将银票拍出来,方知这小娘子是去钱庄兑银子的。
他也瞧不见客栈管事拎出来的钱袋子有多少,自然又是一阵抓心挠腮。暗恨这小娘子不长进,好好的钱庄不兑,来这等地方换现银,不知道要被克扣多少。臆想从来是得寸进尺,他分明是还没能见着含焉正脸,脑子里却已经洞房花烛,财色双全。
恐是惊了含焉,从客栈处又跟了好几条街,那男子才忽地凑到含焉跟前,尽力正经施礼,文绉绉问了一句:“姑娘可是独身一人?”
含焉手里已拎了些东西,在胡地少见汉人,她不会胡语,三年里少有与人言语交缠。采买时多也是三言两语捡了需要的,银货两讫了事。蓦然被这男子一招呼,吓的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那男子却是早有准备,借着这功夫,上前伸手,扶在含焉腰身处,只觉触及暖玉生温,又如羊脂软嫩无骨,当下更是酥了筋骨。他这会见着含焉的脸,只想跺着脚吼两声,那狗日的钱庄掌柜说的好,这方圆百里也找不出这么标致的小娘子了。
含焉且惊且怒,急忙将男子推开,也不答话,只低了头要走。那男子见她如此,自然恶胆更生,几步跟上来,俨然已开始拉拉扯扯。
含焉躲闪不过,又不敢大声叱责,只带着哭腔哀求了两句:“你放我离开吧。”
周遭倒是有三五行人,有认识这泼皮的,叹了两声气便远去了,也有血气方刚的汉子喝问了一声。
那男子本是有所收敛,含焉却是抱着包袱不敢答话。见她这样,那男子便有固态萌发,言行更加放肆,拉了含焉手腕,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前儿上宁城买来的小娘子。”
那个“买”字又刺痛了含焉周身神经,她猛地抬起头,连连摆手喊:“我不是....我不是..”。她不是什么,终未说的清楚。
她终究是。
那男子将她拉扯出了城,又拉至郊外小屋。美梦成真,财色双收,食髓知味。虽不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容貌身子也没什么遗憾了。再不济,那一百多两银子还能买好几个回来。
这等好事,乐得他都没抓着含焉去找那店家要剩下的银子。原想着,如果能收了这小娘子,非得找几个人闹上门去让那店家将吃进去的吐出来。哪曾想,这女人身上竟然还有银票。
这些男女深浅长短事(对不起啊,少儿不宜,但是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了,不好意思的.....),早早就经历过了。其实跟这男子也没什么差,都不是自己愿意。且论起来,这男子还会油腔滑调说些好话,而那些胡人花钱买乐子,哪有什么温存可言。
只是含焉在一张草席上,咬破了舌尖,嘴里全是血,比她第一次还胡人身子底下还要恨些。
可这恨也不过如此,云雨完事后,不过是装模作样轻啼了两声,还不如她在钱庄和客栈时候的忧伤来的真切。她这会才确定自己一定要去找薛凌。
找不到,她宁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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