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这里虽然是咽喉要道,但是往来的人也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多。晋室衣冠南渡,中原世家要跑,也都是向南跑了,一路入关的反倒是少数,多半都是和任群这样出身并非非常显赫的,或者是大世家的旁系子弟。
他们知道自己前往江南,也只能在那些大世家的手底下依旧低头做人,所以还不如冒险来关中搏一搏。
这其中一些擅长阿谀奉承的,一个个舌绽莲花,自然就把没有多深阅历的雷论说的晕头转向,进而心服口服,引以为座上宾,反倒是那些本身有才学的,没有了展露才能的机会。
因此很多人自然参加过一次这样的宴席就不再参加,堂上的人每次都在,廊下的人却走马灯一样的换,反正雷论也不在意。
杜英和王猛这样的生面孔,显然也没引起他的注意。
在他看来,堂上这些人就已经是符合父亲要求的人才了,剩下的那些,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因此现在宴席上的场面也很奇特,堂上好一片热闹的说笑声,隐约能够听见雷论在和自己几个比较亲近的文士讨论着风花雪月,三句话不离这潼关为数不多的几处青楼酒馆里何处的姐儿最靓、出身最有讲究。
这乱世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曾经的大家闺秀沦落风尘里,自然也就成了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且下次再去这风尘里晃荡的时候,看着那姐儿曲意逢迎的样子,再想想要是换做太平盛世自己可能根本就不配一亲芳泽,自然在汉人对立面的现实,要先排斥肯定也先排斥汉人,尤其是杜英这种还顶着本地大族姓氏的汉人。
之前已经冒出来过一个杜洪了,杜英不想成为杜洪第二,下场有点惨。
因此看着眼前这个带着人畜无害之笑容的年轻人,杜英却有一种告辞的冲动。
不过王猛倒是饶有兴致的拱了拱手:“北海王猛,敢问兄台名讳?”
杜英和任群也只能跟着报上姓名。
而那年轻人回味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三个名字很陌生,不过还是瞥了杜英一眼,方才说道:“不才长安人氏,傅学,表字文玉。”
“傅学?”王猛重复一遍,不由得笑道,“看来兄台家中长辈真的想要兄台求学上进啊。”
傅学看向王猛,似乎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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