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区里正研究疫情,正讲说养鸡场情形之时,民康养鸡场负责人季常正躲在一个隐秘所在打电话。其实他已多次拨打同一号码,但直到现在才打通。
“大半夜有病呀?”电话刚一通,里面就传出一声训斥。
季常忙道:“池总,你这电话怎么回事,十多个小时都打不通呀。”
“现在这不通了吗?有事说事。”对方已经不太耐烦。
“中午的时候,罗程带人去了,要大面积扑杀咱们的……”
“绝对不行,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样鸡场就完了。”
“正因为你的嘱咐,我才死活不让,可最终胳膊还是没拧过大腿。”
“什么?”电话那头的男人立即急了眼,“你把话说清楚了,是怎么不让的,又为什么没拦住?”
“唉,当他们到了以后……”季常叹着气,讲说起了整个过程。
不等季常说完,对方已经大声喝骂:“废物,蠢货,屁事也干不好,能那么拦吗?你以为罗程是干什么的,卫生局、畜牧局又是吃素的吗?你他娘的要脑袋干什么,只管出气呀,连个夜壶都不如。也不知你娘和你爹当初是……”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骂的这么难听还是出乎意料,不过季常也只能干听着。
好不容易等到骂声告一段落,季常才小心地问:“池总,我,我该怎么办呀?我也是按你吩咐……”
“你去死吧,咋就没死呢。”手机里连骂了两个“死”,没了动静。
“我,我他娘太冤了,你只知道说你娘的风凉话,咋不自个在哪盯着?你……”
季常刚自骂到半截,手机便又传来了蜂鸣声,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赶忙收住骂声,稍稍镇静了一下,季常按下接听键:“池……”
“把这个号扔了。”对方直接命令道。
“这个号是第一次用,以前从来没……”
“那也得扔。”
“我只有……”季常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挂了。
“你他娘的才是废物、蠢货,要不是你之前非让掖着藏着,至于闹到这一步吗?”季常兀自骂着,不禁后悔自个太过实诚,否则何至于如此不可收拾。
一切都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何应对当下才是最关键的,却也是最迫切最挠头的事。
时间已接近凌晨四点,但金峻岭区府党组会还在召开,本该是列席的罗、魏、穆三人却成了主角,尤其罗、魏二人更是主角中的主角,不但从各自分管角度做了全面而简洁的汇报,还回答了区府领导们提出的诸多问题。
看着刚刚进屋的警局局长,薛副区长问道:“鸡场负责人去了哪,现在有着落吗?”
警局局长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当时我们人进院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为其打下手的女孩也不清楚。我们分析,他先是怂恿员工阻挠大面积扑杀,待到事情反转后便趁机从后院开溜了,这期间有半个多小时时间。由于监控硬盘被取走,还不能准确判断,但院里的一辆摩托车不在了,而且后门也已打开。警方已经第一时间分派人手追踪,不过还没有准确线索,应该是他早有相应准备。”
“要是人传人就麻烦了。”申副区长忽的看向墙角三人,脸上还掠过了一抹惊惧。
魏局长也注意到了申副区长的表情,尽管心有不快,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一直以来都没有禽流感人传人的证据,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要防止病毒变异。不过只要科学防控,按防控要求来,就无须过多担心。我们仨在进门之前已经做过适当消毒,也与各位领导保持了安全距离,而且也没有直接接触桌面、门把手等,不必担心传染风险。”
让下属理解出怯意,好几人都不禁惭愧甚至羞臊,也对那个女人很是恼火,窦副区长更是狠狠瞪了其一眼。
申副区长没去理会人们的眼神,而是神情猛的一松,又提起了先前的话题:“既然没有人传人现象,我还是建议暂缓上报,最好在基本控制后再报。”
注意到那个女人今天的整个态度和神情,再结合疫情发生以来的一贯表现,施予民心中暗道:必须内行领导内行,必须要有担当才行,看来真到重新调整分工的时候了。
窦副区长直接呛声道:“基本控制?哪得多少天?万一控制不力呢?现在不要总盯着可能担到的责任,而是要对市里负责,对区里和全区人民负责。上报宜早不宜迟,宜实不宜虚。”
“老窦,你这完全就是曲解我意,我也是本着对区市负责的态度。”申副区长继续否认着,但语气显然没那么坚决了。
“小罗,你时不时瞅手机,莫不是有什么新情况?”施予民忽的说了话。
申副区长不由的一愕,不清楚是区长反感了自己发言,还是确实正好赶上。
罗程点点头,举起手机示意着:“是有新情况。应急第二、第三、第五小组都发来汇总消息,在其他村子和场所也发现了异常死鸡,而且第二、第五小组还分别发现了死水禽和死野禽。卫生系统也已派人赶去,并提取了样品,魏局长应该有更详尽信息吧。”
迎着施予民投来的目光,魏局长也举了举手机:“目前卫生局与应急局等兄弟部门共抽检了三个镇十七个村,其中两个镇的五个村都有死禽。尤其青牛沟、老鹰岭、黑青川三村近两周死鸡都在三十只以上,老鹰岭还刚死过三只大鹅,青牛沟、黑青川野外和村里都发现过数十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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