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程当然不是单位有事,而是为婉拒宴请做的借口,就是污控净化系统综合室。今天那三个房间就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这是为拆运临建争取时间呀。”
罗程又接话道:“还可以为停止排污做准备。从厂房到洞口少说两公里多,即使关了排污阀,管道里的污水也能流个把小时的。只要污水口完全不流了,再有上面哗哗的水流挡着,出口又正好在水流垂直一米以下的话,以那样的光线和角度是完全看不到的。对了,明渠最后一段看着挺新的,渠底、渠壁几乎没什么垢痂。”
“那我们可以这么推测,原来一直用明渠排污,等到镇里推行节、涵水方案时,马上把明渠入洞口改在暗渠口正上方,只要明渠放水必定能遮住暗渠出口。”分析到此处,刘柱又不禁疑惑,“那管线距离至少得三公里多,还都是在地下埋管,尤其要有一公里经过厂部地下,这工程也不小,短期内也弄不利索。再说了,要是动那样的工程,怎么也得在水泥地面留下些痕迹吧,今天好像并没注意到。”
“理是这么个理,可……”罗程中间稍停了一下,换了问题,“你注意到那个光头没?”
“你是说那个在镇里当众读方案的呀?看见了。当时虽然他没跟着一块转,可时不时的就出现在边上,那表情看着既不愤又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他得意什么呀?有什么可得意的?”
“是呀,有什么好得意的?胸有成竹?”刘柱说到这里,眼前一亮。随即又道,“镇长,我看你在净化主系统那看的很是仔细,发现点什么没?”
罗程说:“暂时倒是没发现,关键好多管线、设备都是不透明的,又有几处走的墙体和地下暗管。说实在的,我当时真恨不得钻进去看看,也恨自个没长透视眼呀。不过我专门记了主要设备型号,整个系统组件几乎都拍照和录像了,一会儿我看看能不能从中查到点什么。”
接下来又简单交流了一些想法,刘柱便离去了。
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罗程干脆不再午休,而是对照着照片,直接在网上查询起来。
大部分组件都能查到对应型号,包括基本情况、性能、特点、注意事项等,好多还有对应的价格区间。却独独缺王铂龙所谓的那套最先进设备,倒是有几款相仿,但品牌型号却完全对不上。而且也没找到所谓的东域基地新科技研发中心,自然也没有下属的环控科技公司,只是与几个机构名字相差无几,不过显然不是同一公司。
怎么可能呢?二十多年前的设备都能查到,最新的微纳米污控系统会没有?可确实真没有,换了好几个搜索引擎也找不到呀。
查,继续查,可是直到下午下班时,楞是没能找到完全一模一样的设备。
查到此时,罗程心中的疑惑更甚,于是给几个能靠上的同学打去电话,要他们帮着查一查。
接下来几天,同学们纷纷回电话,有的提供了类似型号,有的给出了大致推测,但没有一人给出完全准确的结论。
怪了啊,那么大的家伙放着,商标型号、技术参数也标的明明白白,怎么会没有相关痕迹呢?难道是他们自个建造的不成?怎么可能?
罗程既急也疑,却又一时没有办法,只能一边查一边等,一边继续琢磨。
不止罗程琢磨,王铂龙更犯嘀咕。
种种迹象表明,罗程是死盯上自己了,可又不清楚对方究竟掌握了什么,又有什么依仗。王铂龙倒是也给出了一些答案,但仅限于推测,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越是这样,王铂龙心里越不踏实,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这糊里糊涂怎么对敌?
从上次回查之后,这都一周多了,镇里任何人没再找过公司,也没发现罗程或爪牙再偷着来。这家伙要干什么?放下砍刀了吗,怎么可能?还是现场发现什么硬证了?能发现什么,究竟发现了什么,怎么发现的,会置自己和厂子于何种境地呢?
真他娘的烦死了,更烦的是大光头还三天两头出馊主意,真担心那家伙再捅出什么篓子来,王铂龙因此整日心神不宁。
问问吧。于是这天王铂龙拨出了一个号码。
“王总,有何吩咐?”对方依旧尊敬有加,讨好意味明显。
王铂龙也难得和蔼可亲:“老弟近段还好吧,身体怎么样,没中暑吧?天气太热了,平时可要注意防晒降温,能在屋里钻着就别出去。”
“谢谢王总,多谢,多谢,实在是太感动了!”对方显然受宠若惊,却也不免担心,“王总,是不我有什么做的不好,让您不满意了?您尽管说出来。”
“老弟你多心了,就是多日不见,老哥实在惦记。对了,我这刚有朋友送来东域新茶,等着让司机给你拿一份过去。”王铂龙说到这里,又话题一转,“老弟,这些天他怎么样,有什么反常举动没?”
手机里吧咂了两声,迟疑着说:“没有吧,基本都是在镇里,要么去村里,要么就在办公室钻着,会都没开一个。”
王铂龙“哦”了一声,转了转眼珠,才又道:“那这样,你就说说他这些天的日常工作,我看能不能听出点什么来。”
“日常工作……上星期一他……”手机里絮絮叨叨、断断续续的讲说起来。
就在王铂龙与人通话的时候,刘柱又找到了罗程:“镇长,查到没?”
罗程摇摇头:“没有呀。你也没找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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