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啪嚓~~~”
漆黑如墨的天空中,银色闪电频频闪烁,一道道电光犹如在黑水中游动的蛇群。
瓢泼大雨中,洛坎迪蹲下身,仔细检查着罗兰身上的伤势,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半分钟后,他对罗兰施展了悬浮术,带着他朝圆塔走去。
“莉莉,去,快去请马洛斯医生过来!”
莉莉被吓傻了,一听叔叔这么说,不顾暴雨,埋头就要跑出去。
这时,洛坎迪忽然看到了罗兰腰带上塞着一把匕首,这匕首是纯钢打造,除了经常打磨的刀刃处,其他地方都涂着黑漆。
洛坎迪心中一惊,立即又喊:“莉莉,不要去了,赶快回来!”
“啊,为什么?”莉莉不解地看着洛坎迪。
洛坎迪眼中精光闪烁,声音罕见的严厉:“没有为什么!快回来,把门关紧了!跟我去塔里,赶紧把我床铺整理下,换套干净铺盖!”
莉莉第一次见到叔叔这样严厉,竟不敢如往常一般回嘴,她‘噔噔噔~’跑回来,将门锁上,而后大步跑进了圆塔。
“呜~~咣~~”
圆塔的门开了下,又被紧紧关上。
进塔后,洛坎迪一手牵引着罗兰,带着他一路往塔顶走,走了一会儿,莉莉已经先他一步到了塔顶房间,螺旋台阶上就只剩下罗兰和洛坎迪两人。
洛坎迪瞪着罗兰,发出低吼声:“说,你是不是没听我话,去招惹帕克劳德了?嗯?!”
罗兰一怔,没想到洛坎迪竟然这么快就能猜到,这事本就隐瞒不住:“是,我在迪兰特堡让帕克劳德丢了面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洛坎迪用力抹了下脸上的雨水,已经是满脸怒色:“你这个人,表面看着恭敬,内心却高傲至极!是,你很聪明,罕见的聪明,但那又怎么样?我活了60多岁,见过不知道多少聪明人,比我聪明的到处都是,但最终,他们要么碌碌无为,要么早早就死了,化作白骨和烂泥!”
罗兰沉默地听着,没有出声反驳。
这一回,他的确小视了高阶法师的手段,差一点就葬身荒郊野外,犯错得认。
洛坎迪见罗兰一声不吭,又看他绑着布带的手臂肿胀发紫,脸色发白发青,全身衣服更是被烧的都是焦黑的破洞,全身多处皮肤都被红通通的,满是烫伤后的水泡。
他心中闪过一丝愧意,长叹一声,语气缓和:“这事也怪我,要不是我和帕克劳德那无耻之徒结下仇怨,他也不会来找你麻烦。我明知道那狗东西阴险狠毒,还让你一个人去迪兰特堡,是我做错了。”
说实话,罗兰的表现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帕克劳德那家伙是一条毒蛇,思维缜密,极有耐心,他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绝无失误。死在他手里的人,有许多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罗兰趁势道歉:“导师,是我太冲动了,忘了您的警告。”
洛坎迪再次伸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浑浊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脸上显出一丝深深的无奈:“我是真的老了,法力固涩,手脚变得和柴火一样僵硬,但凡我年轻十岁,要是有人敢这么暗算我的弟子,我肯定连夜赶过去,把他家拆个精光!嘿~~~我怎么就这么老了呢!嘿~~~~”
他连声叹气,一只手用力砸着自己胸口,发出‘砰砰’地闷响声。
罗兰心中不忍,低声道:“导师,你还有我呢。”
洛坎迪看着罗兰,怔了下,脸上浮现出苦涩之色:“你很好,比我见过的所有年轻人都要好,远比他们坚韧!也远比他们有手段!要是10年,不,哪怕是5年前,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地教你,可现在.......我恐怕......恐怕我时间不够用啊。”
这一个多月,罗兰的所有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这个年轻人富有耐心,心性沉静,脑子好特别好使,他相当满意。许多时候,他都在想,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导师,是不是太敷衍,太不负责任,是不是应该用心去培育。
正说着,前方楼道传来莉莉的声音:“什么不够?叔叔,你刚在说什么?”
洛坎迪第三次抹了把脸,神情恢复严厉:“没什么,床铺弄好了没有?”
莉莉急忙点头:“都弄好了,壁炉里火也烧旺了。”
洛坎迪又道:“你再去烧水,烧一锅热水来。对了,把我平时调的药膏也都拿过来,伤药和烧伤药都拿来。”
“好的叔叔。”莉莉‘噔噔噔~’地跑下楼去。
洛坎迪带着罗兰进了他的房间,房间就一张床,床上的垫子、被子都换成崭新的,而破旧的铺盖,就随意地堆在地上。
老法师的手指轻轻一挥,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罗兰身上的衣服就变得如流水一般,沿着他的身躯流淌到了地上。
罗兰被脱个精光,身上携带的杂物洒了一地。对此,罗兰早有准备,他一早就将白木雕像给扔了,反正那玩意过了午夜,自己就会回来。
他手臂上的伤口,也因为失去了压迫,鲜血又汨汨渗出来。
洛坎迪将罗兰放在轻轻地放在床铺上,他将罗兰伤臂举高,然后说道:“我现在准备用法力探入你的伤口,将切断的血管重新接上。这过程会很痛,忍着点。”
“导师,我自己来吧。”罗兰说道,用法力接续血管的事,他在白石堡干过好几次了,还算手熟。
洛坎迪很是固执:“你别动,让我来!”
罗兰只能点了下头,转头将枕头咬在嘴里。
洛坎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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