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人军官勃然大怒,怒斥人都烧了,埋起来还有什么用?师人也气愤起来,对方之前并没有提过这个问题,怎么现在又跳出来指指点点?
之前堰人当然不会提这个问题,因为之前都是堰人自己处理的,这次只是因为半道又被严敬调走前去截断对方的退路,这才交由师人处理。
两边的语言虽然相近,但争执起来一时兴起,也夹杂了不少方言,这些方言只能半蒙半猜地懂个大半。大概是争吵中堰人起了误解,把对方的争辩误当成了是难听的骂人话,觉得对方言语里侮辱了自己的祖先,有个冲动的年轻军官当场就撩了袖子,给了师人的首领一拳。
这可是在师人的众目睽睽之下给的一拳,师人实在气不过,那自然是要还手的,堰人这边也不可能对年轻军官坐视不管,双方就先来了一场小规模的斗殴。
再怎么说也是堰人到了师人的地盘里,当然被人数优势的师人揍得遍体鳞伤,一瘸一拐,狼狈不已地赶回去了。
回去之后这些人又当然更气恼不已,前线军营里的堰人听了他们的遭遇之后,无不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在准备回到大营之前带了大批人马跑到的师人的地界,搞了场大规模的斗殴。
周芃是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睁着一双眼睛盯着宁虎臣直看,似是觉得这太离奇,不太肯相信。
宁虎臣又说,最后是严敬听闻之后赶了过去,把两边带头的几人抓了出来,各自象征性地打几下军棍,这才勉强平息了矛盾。好在双方打得时候还算克制,没带上家伙,被揍的最严重的的倒霉蛋也只是满脸淤青,几天下不了床而已,暂时还没见到有人伤势过重,也无人死亡。
周芃听了之后,赶紧往底下翻了翻公文,果然有见到一份严敬写的报告,快速扫了两眼,只是严敬用词轻松,似是并不把这当作是一件大事,事清的详细过程虽然和宁虎臣说的无二,可严敬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日后他也会专门派人关注两边的习俗问题,确保以后这样的事清不会再次发生。
现在宁虎臣还来自己的营帐里专程讲了一遍,必有他的见解,于是周芃便把公文放到一边,看着宁虎臣开口询问道:“严敬不是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吗?你再来和我说一遍是想干什么?”
“唉,他那是治标不治本啊……”
宁虎臣长叹了一声。
“怎么个说法?”周芃抚着下巴,表示恭耳倾听,宁虎臣就继续说了下去。
“表面上看这是两方习俗的冲突,可实际上,陛……主公,你可知道在一旬之前就发生过差不多的事清?那时师人把布条系在树上来怀念逝者,堰人不知道,以为是敌人做的记号,就全给摘了下来。”
周芃仔细回想了一番,完全想不起有人报告过这件事,眼睛微微睁了一下,问道:“还有这事?没人跟我说过。”
“这也正常,”宁虎臣坐到了案几的另一边,把手搁到了案几上,更凑近了周芃一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时两方没有争吵,交流了一下就把这件事清解决了。”
周芃发觉了什么,眯起眼睛,把视线移向帐篷外:“你是说他们现在……”
“变暴躁了。”
宁虎臣斩钉截铁地说道,周芃的心里也是一样的答案。几天之前周芃就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整只军队好像失去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锐意,打仗的时候也无精打采了起来,尽管周芃勉力想维持他们的士气,但终究是无功而返。
而他们却开始在平时争斗不已,越来越难平息。周芃原以为是他们觉得军饷不够的问题,为此,还不得不默许了他们在攻占了敌人领土之后的劫掠。
周芃觉得自己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可距离着答案始终隔了一层纸,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便问宁虎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宁虎臣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道:“如果主公现在是这群士兵里的一员,那主公现在是什么感觉?”
“这……”周芃双目低垂,注视着案几,之前理顺的思路好像又乱了开来,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适时,帐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幽幽的哀歌,疑是堰人的歌曲,其声呜呜然也,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周芃起身离开了案几,站到了帐门的门口,好听得更清楚些。
他们似是在缅怀着那些战死于沙场的战友,为他们无法归乡而哀恸。
“乡愁。”周芃转向宁虎臣,他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答案的尾巴。
“不止。”宁虎臣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交到了周芃的手里。
周芃定睛一看,上面却只写了日期和食物。
宁虎臣放低了声音,低头说道:“军中对伙食的意见起来了。”
周芃拂袖将卷轴轻轻放了桌子上,把手背在背后,焦虑攀上了他的脸颊,他用细碎的步子踱来踱去:“我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现在我们的补给已经不够了,这就是为什么最近我一直在往北面打的原因。”
“探子说那里有个小镇和渔场,尚节和许嵩跟我说师人居于海边,善水,等我们打到那里……师人都是很好的渔夫,只要再给我点时间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被宁虎臣点到了军队中的关键,周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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