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川以为牧正还想问他杀鼍的事,他看向虞苏,虞苏对他轻点了头。于是风川被留下,虞苏跟着束离开牧正家,前往落羽丘。
牧正常差遣束去探看姒昊,有时还让束送去米谷,未免引人注意,牧正很少和姒昊直接接触。落羽丘的信息,都由束传达,只是报个平安而已,姒昊已经适应了角山的生活,无需牧正再挂念。牧正自然知道姒昊的身份,并且是任君将姒昊安置在他的地头上,他对姒昊的安全负有责任。
这些事,虞苏并不知道。
虞苏从木车上解下陶器,总计四件,交由束捆绑,搭在马背上。有马负责驮去落羽丘,可比人力携带便捷多了。
上次和姊夫一群人从牧正家去落雨丘,扣去避雨的时间,也有差不多半天路程。这趟轻装上路,虞苏觉得他还没怎么走,只穿过两处林丛,蹚过条小溪,落羽丘就出现在了眼前。
虞苏惊讶问:“束,这趟来得好快,我们上次好像走得不是这条路。”
“没过小溪吧,你们走了弯路。”束对角山的一切了如指掌,不过他也不清楚,若是去角山营地,怎么会途径落羽丘。束不知道邰东和虞苏避雨的事情,因为避雨,y-in差阳错,来到落羽丘。
“嗯,当时没过小溪,这下我记住怎么走了。”虞苏很高兴,以后他要是再过来落羽丘,他自己一人就行,路途很短。
束牵着马,对眉开眼笑的虞苏,他没再说什么。他是牧正信赖的老奴,他觉得自己似乎无意间做了不好的事。
越靠近落羽丘,虞苏脚步越快,他跑到束跟前,边跑边用眼睛搜索落羽丘下的草地,他在找姒昊的羊。这个时候,姒昊一般在草场看羊。
在落羽丘东侧的一处小草坡,虞苏先是瞧见一头站在坡头吃草的白羊,接着他看到了坡上的五六头羊,还有只黑犬,正是大黑。
有人靠近,大黑最是警觉,它奔到坡头,见是虞苏,它没有凶悍地吠叫虞苏,而是跑到虞苏身边摇尾巴。虞苏特别开心,他蹲下身,摸着大黑的狗头,大黑用舌头舔虞苏的手掌,很是亲昵。
第二次来大黑“领地”的待遇,和第一次真是天壤之别。
束在虞苏身后喊:“虞家子,别走远了,我到野麻坡等你。”虞苏回头应声:“好!”
大黑在虞苏脚旁转悠,虞苏低头看它,无意发现,大黑的背上有一处毛发秃了。虞苏想检查是怎么回事,手刚碰触到狗背,大黑就扭头像似吃疼要咬他。
“乖,我轻轻地。”虞苏蹲身轻语安抚,他轻轻扒开大黑柔软的毛,仔细察看伤口,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伤。好在伤口已经在愈合,而且还撒有药粉。
是不是你太凶了,去招惹林中的什么动物,反倒被它欺负了?虞苏拍了下大黑的头。
虞苏起身,朝草坡下走去,下面见到更多的羊,可还是没找着姒昊。虞苏没感到失落,他觉得姒昊没在这里,就是在落羽丘上。他这就赶往落羽丘,不知道姒昊看到他迈着轻快的脚步,会感到吃惊吗?
虞苏想,自己留给姒昊的印象,大概就是一个拖着伤腿,给人添麻烦的人。心中又觉得不该是,应该不会啦,他又没嫌弃过。
羊群对于虞苏的到来,纷纷表达了好奇,它们凑到虞苏身旁,显然把虞苏当无害,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判定安全和危险。虞苏加快脚步,登上山坡,他听到身后咩咩的羊叫声。
就在群羊的叫声里,虞苏走向通往野麻坡的小道,束已经在上头等待他,把马拴在野麻坡道口的一棵大树上。
虞苏快速登上野麻坡,眼前所见,还是让他有点失望,野麻坡上空荡荡,只有束和一马,还有卸下放在地上的陶器。虞苏仰头,手指着上头的落羽丘,对束说:“我上去看看。”
束坐在树荫下,他看到虞苏脸上的汗水,也听到虞苏因为奔跑,喘息的声音,束平淡说:“人要么在上头,要么去溪边捕鱼,林子里打猎,跑不了,你先歇一歇。”
虞苏根本没留意听束说了什么,他径自走,已经登上山道。通往落羽丘的山道陡斜,但短,虞苏一口气冲上去。一爬上落羽丘,虞苏就喊开了:“吉蒿!”
落羽丘,只有林风穿叶的簌簌声,无人回应。
虞苏登上土阶,朝土台上的小屋走去,他的脚步凌乱,两步并作一步。他瞅见屋子里的火塘有烟,他屏住呼吸,迈过矮门,落目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子。
火塘旁放着一件破陶釜,陶釜里边有米汤,虞苏用手捂一下,已经凉了,可能是早上的。虞苏心中难免失落,可同时又感到欣慰,房子的主人,他还在。不知道为什么,会怕找不到姒昊,再见不到他,明明已经来到他家里了。
虞苏坐在熟悉的草泥土台子上,他发现上面还放着自己留下的葛被,葛被叠得整整齐齐,很干净,不知道屋主用过它没有。虞苏往草泥台上一躺,想起十多天前,他因腿伤被困在落羽丘,在这里躺了好几天。不管是这睡觉的地方,还是墙上的土龛,屋正中的木梁,甚至是烧烤用的石板,看起来都特别亲切。
很奇怪,先前并不觉得这般魂牵梦萦,此时虞苏心就像被充盈了,想着:我回来了。
虞苏在草泥台上躺了一会儿,想起野麻坡的束,他起身,他得下去跟束说一声,吉蒿不在,他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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