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起床,清洗了口脸,古吉沿着竹院小跑了起来,连着两夜早睡早起,他身子已轻便了许多,大汗淋漓后,古吉用剩余热水擦拭了身子,换了里衣。
卯饭是两枚j-i蛋,一大碗粥,六个r_ou_包子。青秋回竹院是巳时中,他去热了剩下近半卯粮吃了。
古吉翻地,两、三锄便要歇上一阵。青秋急红了眼,撩了碗筷,夺过锄,翻挖了半晌午。古吉抖干净了草。青秋打了水来,一瓢瓢浇透了泥,内两边各种了三十颗五叶青菜,外两边各洒了两把玉米种子。
午饭有只烧j-i,两人分来吃了个够。下午砍了五根竹,放一边晾着后便闲了下来,古吉拿出笔墨纸砚,也递了青秋一杆毛笔,一张宣纸。两人面对面坐,古吉画画,青秋写字,字很丑,却能认。
“写全府中主子们名儿,看有长进了没?”
青秋越发认真了。古吉看他写满了一张宣纸,能辩认出古进,方茹,古良,古吉,古巧儿,秦可云六个人名。古吉愣了片刻,他与原主古吉竟是同名同姓。
古进是古府一家之主,方茹是主母,古良是大少爷,古巧儿应是一大小姐,秦可云自是姨娘了。从吃穿用度上看,原主不像是庶出,但也不像是嫡出。
“我不用笔而你也闲着时可多练练。”
古吉递出一叠宣纸,青秋慌忙接了,两只眼更是目不转晴盯着自家小少爷。古吉瞧了他有一会儿,他才移开了两目。
“青秋谢主子,糖沽鸭不能再留了。”
古吉噫了一声,跑去井旁,取出来嗅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异味,但已有三日,是不能再放了,当即又与青秋一道分食了。
随后又去拆伞铁骨,古吉要做个烤架。除了用卯午酉饭,两人都各做各事,青秋还食盒,熬药,烧水洗澡洗衣,练字。古吉则做弹弓、烤架、削竹签、烧制竹炭,挖、剥、切片、淖水嫩笋,上串儿,打林间麻雀,腌雀r_ou_、上串。
幌眼,三月到了,瞧自家小少爷身子一日好过一日,青秋去了堂子上,回禀了家主与主母,此时堂子上站了一大群人,除了自家主子与随侍,古然,古俊,古韵亦在。古进抚了抚冉须,面上俱佳。
“不可大意,继续将养着,待痊愈了,便可搬回梅苑。”
古良则是笑道。
“好一阵没去瞧人了,明儿带巧儿一道去。”
方茹串动了手上佛珠。
“府上总算是出了两件喜事。你且看看去,明儿入酒席前带他到芳院。”
古吉正翻烤着二十串笋片,五只麻雀,十片青菜叶,刷子用了最大毫笔。青秋也不练字了,他像只馋嘴猫坐于旁,盯着烤架上一排烤食。
除了古巧儿,古然,古俊,古韵也随古良一道上了竹院。一入竹林,五人食欲顿起,烤味之香,前所未有。
“兄长,巧儿好饿。”
五岁古巧儿,嘟着红扑扑脸蛋,撒娇。古良抱起巧儿,朝林子深处走,他疑心是青秋在下厨。走近竹院时,古吉已将烤素食装了,仅剩麻雀还在架上烤着。青秋瞧着小少爷人中一抹黑,忍不住耸了肩,古吉猜出青秋所笑,手指上沾了炭灰,趁人不注意,抹了脸。两人互抹了三次,正望着彼此哈哈大笑。察觉篱笆外有人,两人齐回头,诸多笑声顿连成了片。
青秋两颊长了猫须,古吉脸上则是一团黑,仅两眼星光与鼻尖可辨。古巧儿亦是笑弯了腰。古良笑停,他瞧着青秋。
“越发没规矩了,还不快去洗干净。”
古吉想起了烤麻雀,他回奔至烤架前,翻了面儿,移至了旺火上,又才去井边儿擦干净脸,这会儿他已猜出五人了。
围上石桌,桌上烤菜已是熟透着香味儿,五人各自暗咽了口水。古吉立即去搬了少半盆腌麻雀r_ou_来,一一上了串,又添了炭。
五麻雀r_ou_已熟,古吉拿盘装了,放石桌上。看清人时,五人皆愣了片刻。
“你就是府上最漂亮哥哥?”
古巧儿很是好奇。古吉脸上笑道。
“巧儿,古吉可是府上最威武哥哥。四位兄长见谅,竹院未曾开灶,也无储食之习,今儿凑巧,烤了这野味儿,大家一并尝尝。”
一串串递出了烤麻雀,古巧儿咬了一小块r_ou_,微辣正是她最好之口,点了小脑袋。
“哥哥,这真正是上口之物。”
古吉正在批量烤麻雀。
“嗯,好吃才不浪费哥哥一番折腾。正烤着r_ou_,素菜味儿也应不差。”
古良嘴上吃着串儿,两眼却盯着古吉,他对这个弟弟有了陌生之意,古吉在病中时极为良善,不忍伤有命之物,惯食素菜,荤食多为青秋所用。而今手上之物确为鸟雀,早先尚有短喂之义,如今却大开杀戒,这令他颇为不解,难不成是病好之故?
古然三人则是细剔着雀r_ou_,古韵则用眼角睇了古吉。古吉小他一岁,为太老爷曾庶孙,其祖父为太老爷嫡次子古义,古义与宗府老爷子是亲堂弟关系,古良虽为嫡子,却不似其他嫡庶兄弟,逢人介绍也总会添一句:家中尚有幼弟幼妹。
桌下,古然悄踢了古良一下,
“如今怎瞧着竟是个女儿。可越过韵儿了,先前你赞韵儿倒似无几分真心了。”
古良脸红了一瞬,古吉不似早先苍白无色,病渐转好,j-i,ng气神自也随了上来,整个人倒真有九成似丫头,剩一成英气也并无扭转乾坤之力。
“小弟病渐愈,自不似先前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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