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地区是没有什么秋冬季节之类的说法的。
亨利和米拉到达了南境的时候已经是九月末,他俩没有乘船,自陆路走过去虽然花费的时间较多并且路上可能遇上劫匪,但却相对而言要更能够把握自己的行踪。
这个时间亚文内拉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换上了长袖的衣物,而艾卡斯塔平原上怕是又刮起了冷冽的寒风吧。
离开那边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的光阴,在热带的阳光下晒了好几个月的米拉肤色深了不少,与之作比较她的一头白发更显得醒目,这一路过来两人在食宿上面消耗了不少的金钱以维持她在成长期的需求,待到了应当算作是初秋的季节时,原先那个娇小的白发萝莉的姿态已经一点也无法从她的身上瞧见。
已经有一米七出头的米拉在这大半年的时光里头成长的并不仅仅是身高,幸或不幸,愿意或者不愿意,在接连经受了两次失去友人的灾难以后,她的内心也随之变化了许多。
死亡这个概念对女孩来说一直都并不陌生。遇到亨利以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她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追随自己的父母死去的可能性。像是两人的生命产生交集的那一个事件一样,对于她还有像她这样的贫穷的西海岸底层的女孩儿来说,爱情是一种奢侈,而长得漂亮,则通常意味着不幸。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去,因此她对于死亡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像其他那些生活更好未曾见过这一切的人那么地抗拒——但却也不代表米拉就可以轻易地接受它。
她心境产生的变化与自身能力还有阅历的改变也不无关系,如果说在过去那个娇小而又无力只有性子十分倔强的萝莉看来死亡是一种令人悲伤却无可奈何只能去习惯的突发事件的话,那么如今的她,如今这位不论是在知识还是在能力上都有了长足进步的年轻的佣兵小姐,在她看来的话,一切就都是有因有果的。
人的恶意,种种复杂的情况,令人无力。
仅仅只是单一方面单一个体的强大,并不足够。就算是在她看来无所不能的贤者,以及深爱着艾莫妮卡的强大剑客约书亚,当一切发生了以后,意识到幕后的黑手所掌握的资源远超他们所能,也只能选择离开。
她哭了。
哭得很惨。
但是却没有像是一个懦弱又爱撒娇的小女孩一样,缠着亨利要他去报仇。虽然无法改变悲伤的令人深感自己无力的已经发生的事实,但是在如何去应对它上面,女孩拥有了更充足也更冷静的选择。
知识能够改变命运的说法她很早就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但直到现在米拉才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涵义——它并不是字面上地你学会了某物就能够改变一切,只是更多的知识可以给予你的选择也更多。只懂得单打独斗的人在选择复仇的时候可能会热血上涌就冲上去跟对方拼命;而更为隐忍冷静的人则试图通过财富或者影响力来吸引一些帮手;精通权谋之术的人可以玩弄得对方家破人亡比直接杀死更加地痛苦——就算不提这些复仇之类的事情,拥有更广阔的知识范围,也可以使得你活下去方式的选择范围更大。
她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说是盲信也罢,经历过这一切以后,米拉愈发一根筋地相信并且追随着亨利的存在。贤者带着她去到那儿,她也并不询问为什么,亨利的一切行为都有他自己的意味存在,即便他不解释给她听,也仅仅是因为这会儿的米拉还没有办法理解罢了。
眼下她所要做的,就只是心无旁骛地,一路向前。
……
南境城邦的人口十分地多种多样,最远与北方四岛都有贸易的这儿同样高大的奥托洛人和北方人都并不罕见,身材高大的佣兵挂着武器满大街走来走去就是最热闹的街景——而不仅仅是战争种类的佣兵,由于南方以及草原附近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十分适合用来作为商品出售的缘故,这儿的狩猎佣兵们,同样很多。
你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出狩猎佣兵和普通佣兵的区别,即便他们没有背负着标志性的大号武器或者是拉着弩炮之类的重型工具,那些明显是为了抵抗冲撞而做出来的厚实却并不十分灵活的护甲以及普遍都在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也显得是独树一帜——亨利和米拉刚刚到了这儿,同样人高马大并且还背着大剑的贤者就立马被好几个人跑过来搭讪。
这些人当然是被他一一婉拒,除了他们觉得米拉不合格不能参加大型生物的狩猎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眼下有另一件事要做。
长时间的旅行消耗了他们大量的资金去进行食宿,两人的存款这会儿已经是接近告销,加之以减轻负重的需求,作为高价值商品的米拉已经读完的几本书籍,亨利打算先去找一家商店全盘出售。
穿着各式各样护甲的佣兵们穿梭在这个边境小城上,南境城邦联盟这里是没有村庄的,所有的有人居住的地点都是一个个的贸易站变成的热闹小镇,各色人等骑马或者步行穿梭于此,叶隐于林混迹在这些人当中亨利和米拉不再像是在索拉丁地区的时候那样地醒目。
这里的房屋类型又与索拉丁那边的有着不少的差距,或许是因为南境联盟的最东部与矮人山的联系十分紧密的缘故,这儿的房屋虽然与西海岸一样采取的都是石灰岩构造,在城墙和各种各样的房屋的设计和布局上,却都达到了人类所难以企及的鬼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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