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者总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建立在本身阅历和思考方式上的行事标准,而他的许多行为若是单独拆开的话普通人只会感到无法理解甚至是严重地抗议,但当所有亨利做过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最终得出来一个结果时,他们又会惊讶地发现一切至始至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像奏乐者拨动琴弦每次仅仅只用手指轻轻施力,单独看的话这声音既不响亮也不惹人瞩目,但当它们全部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一首令人无法转开注意力的动人曲目。
彼此怀抱的内心思绪百般复杂,数十个人的队伍像这样在乡间小道上一路向前。
帕德罗西到底是帕德罗西,即便是有着“秋雨绵绵”之称的这一季节,它也依然是以阳光示人。所幸这土地本就水草丰美植被茂密,山阴和幽冷的地下暗河层出不穷,倒也不至于在不知疲倦的太阳照射下沦为第二个炎热到令人心生退意的阿布塞拉大草原。
以马车代步的行驶速度虽然不如纵马狂奔,但两天的时间他们也还是走出了步行远不能及的距离。在临近傍晚三四点钟的时候,队伍来到了一座一看上去就十分具有年代感的小石桥旁边。
兴许是因为前日下雨的缘故,石桥下方的小溪水位长了不少。从那些被水淹没随着溪流流动微微摇摆的明显不是水草的植物就可以判断的出来。它们平常应当是处于河堤位置的,这里泥土湿润再加之以小溪宽广不被其他参天大树占尽阳光,正适合渺小又健壮的野草生长。
车队停留了下来开始进行扎营的准备。携家带口乘坐带有屋顶和木壁旅行马车的旅客们此时感受到了自身的优越性,这些帕德罗西常见的廉价旅行马车整体呈长方形比起商用的小车更大一些,在温暖的南方即便是秋天也只需在里头平铺上席子,就可以在遮风挡雨的庇护所当中度过一晚。
需要扎营的只有八名个体佣兵和亨利他们一行人。因为没有下雨,商人们也只需要把平板车上的货物堆砌挪动一下,腾出足以让自己蜷缩着睡觉的空间然后盖上被子即可。这种无法施展开身体的睡眠方式当然谈不上轻松舒服,但每一趟的出商都有相当的风险,商人们会在遇到危险了能跑得动不散架的极限范畴内尽可能地多拉一些货物。
他们早已习惯的生活,其他人也并无在意,唯有玛格丽特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但就在米拉以为她会说一些例如:“那样的地方怎么能睡人呢。”之类的贵族大小姐式不解风情的话语时,卷发的女孩儿却只是默默又有些笨拙地开始试图自己整理他们那辆平板马车上的床褥。
“......”
洛安少女心软了。
她走上了前去,玛格丽特愣了一会儿,她以为米拉是要发脾气骂她之类的所以小肩膀怂了一下。但白发少女只是手脚麻利地开始帮她整理,虽然一言不发,但表情比起之前已经柔和了许多。
“做事要有条理。”她这样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过身走到了贤者的身边,开始弄起自己的帐篷来。
“......干嘛。”注意到亨利的眼神,米拉瞪了他一眼,后者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
“贤者先生真是个糟糕的大人。”洛安少女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忙着处理自己的帐篷。
他们选择的露营地在石桥的一侧,由马车形成半圆形的包围圈这已经是世界各地旅者们习惯成自然的事情了所以略过不提。而由于小溪的掩护,靠近石桥的这一段守卫人数可以减少一些,这也正是亨利他们驻扎的地方。余下的莫罗他们那八名佣兵则是将营地扎在了来时的方向,那里道路更加宽广需要警戒的地方也更多,因此由人数更多的他们负责在情在理。
分开营地的举措虽是安全方面的考虑,但也令不少人都松一口气。毕竟眼下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菲利波和莫罗两人再凑到一块儿,即便双方在之后或许都后悔了自己的冲动,一天的时间也还是不够他们去迈过这道坎的。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心理上已经明白了情况,理智能够理清楚,但就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呼——”临近小溪的好处是水源不需要有任何地担心,挽起袖子跟裤管站在溪里简单地洗了一下脸和四肢,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的米拉重新回归到岸上。和她采取了相同行动的有许多人,拉曼人从一千年前帝国还不叫帕德罗西的时候就一直都有沐浴泡澡的日常习惯。和脏兮兮一周半个月才洗一次都觉得自己很爱卫生的西海岸人不同,即便是在这样的旅行当中他们也会尽可能地注意清洁自己的身体。
溪水潺潺流动,在一系列的准备工作花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完成以后,接近五点钟的天空已经透出一股橘红的颜色。
这像是只有在画家笔下才能出现的绝境。
又或者画家倾尽全力,也只是想要将这美景借由画笔传达给世人?
凉爽的风儿一阵阵地吹来,身后架起了火炭炉子的人们开始烤起肉干和鱼干来,烧热了的咸肉滴下来的脂肪被接到了铁盘上用来煎烙饼,随着烟雾升腾而起香味也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之中。
会选择这片空地作为露营的显然不止他们这一行人,地面上的青草因为常年有人路过扎营一直都没能长高。米拉坐在了地上,任由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玛格丽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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