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三卿:卫尉、少府、太仆,随太后宫为官号。
窦太后乃正宫太后。三卿取‘长乐宫’名为官名。称:长乐卫尉、长乐少府、长乐太仆。
董太后为先帝生母,居永乐宫,故称永乐太后。三卿为:永乐卫尉、永乐少府、永乐太仆。
所谓名正言顺。
先前,长乐少府程璜,欲将窦太后所居永安宫,更名为长乐宫,正是此因。约定俗成,大汉正宫太后,自当居于“长乐宫”中。
蓟王却虑及,多事之秋。窦太后孤家寡人,恐引火烧身。毕竟,先帝、新帝,皆董太后所出。必心向生母。
今太子豢养在永安宫中,程璜有恃无恐。然,刘备却不能坐视窦太后深陷后宫争权夺势之生死漩涡。窦氏既与蓟王结亲,窦太后母女,只需安居离宫,足可性命无忧。
永安宫,侯台。
先帝食母,程中大夫,赶来与老父程璜相见。年前,程璜将外出辟祸,曾聘给前司徒刘郃,前司隶校尉阳球为小妻的二养女,秘密接回。如今,三位养女刺客,皆藏于永安宫中,守护窦太后及程璜安危。
“阿父。”程中大夫登台来见。
“太后寝否?”程璜慈眉善目。
“太后已安寝。”程中大夫答曰。
“先帝早崩,形势急转。事关本门安危,为父有一事,欲托付女儿去办。”自家女儿,亲手养大,程璜自不见外。
“阿父且说。”程中大夫亦快人快语。
“先前,豫州刺史王允,被张让构陷下狱。身受重刑,却奇迹生还。可查出是何人施以援手。”程璜言道。
“传闻是黄门令左丰。”程中大夫乃先帝食母,可自由进出宫闱。论消息灵通,程中大夫当仁不让:“女儿已暗中查过,王允下狱,张让遣身边亲随小黄门监审,无人敢徇私。五刑加身,皮开肉绽。只需金疮发作,必死无疑。岂料有小黄门怀揣金疮圣药,暗入监牢,为其疗伤。此人,或是黄门令所派。”
程璜却摇头道:“为父听闻,小黄门非是黄门令左丰指派。而是大长秋曹节。”
“竟有此事!”程中大夫大惊:“曹节与王允并无交情,因何暗中相助。”
“必是蓟王暗中相托。”程璜老谋深算:“黄门北寺狱,为黄门令所辖。故为避嫌,蓟王并未指派黄门少令,为王允开罪。反请曹节暗中相助。所揣疗伤圣药,必出蓟国华大夫之手。”
“原来如此。”程中大夫幡然醒悟:“换言之,曹节早已与蓟王暗通曲款。”
“吾儿终得醒悟。”程璜一声长叹:“先有黄门少令左丰,后有大长秋曹节,皆甘为驱策。为父所料,天下必为蓟王所得。”
程中大夫摇头道:“亲疏有别。蓟王乃前汉中山靖王枝属。今汉帝位,如何能轮到蓟王端坐。”
“我儿岂忘,光武如何登基称帝乎。”程璜谆谆善诱。
“新莽篡汉,天下大乱……”言及此处,程中大夫幡然醒悟:“莫非……”
“今之时局,波橘云诡。”程璜字字诛心:“前有黄巾群寇,后有黑白二贼。还有诸如身居‘八厨’之天下名士,裹挟谋逆。有人,正效仿两汉之交,欲令天下大乱,再造‘王莽’。”
“那时,便可由蓟王拨乱反正,登临大位。”程中大夫寒毛卓竖,遍体生寒。
“此乃大势所趋,天命所归。”程璜这才道明心意:“‘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为身家性命长久计。往后当如何行事,吾儿需谨而又慎。”
“谢阿父点醒。”程中大夫盈盈下拜。此乃先见之明,活命之言。老父时日无多。程中大夫却还有大把年华,岂能不感激不尽。
“吾儿还有乳否?”程璜又问。
“有。”程中大夫轻轻颔首。
“甚好,甚好……”
洛阳西郭寿丘里,大将军府。
霞楼之上,堆光如昼,金碧辉煌。
大将军何进,携一众府吏,宴请新任并州牧董卓。司隶校尉袁绍,河南尹何苗皆列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董卓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起身相敬,宛如人熊直立。
桓帝末曾任羽林郎。时有武艺,力大无双。佩双箭囊,骑马飞驰,左右射击,每发必中。后屡外出御敌,可谓身经百战。
满饮一杯,大将军何进试问:“仲颖此去并州,身兼平乱重任。不知当如何与敌。”
“逢强智取,遇弱生擒。”董卓出口成章。
“避实就虚,乃胜兵之道也。”何进笑赞。
“并州出雄兵。”新任大将军府主簿许攸,起身言道:“使君此去,当广募麾下,以为驱策。”
“子远之言,正合我意。”何进笑道:“胡人性狭,见利忘义。仲颖此去,当重金结好南匈奴王与奢延鲜卑属国大人。引为助力,已备‘不时之需’。”
董卓心领神会:“喏!”
言及“不时之需”。何进忽落杯离席。执董卓手,出临大平座。
眺望万家灯火。何进遥指九堡连横,制霸西郭的二崤城言道:“仲颖可识得,此是何地?”
“乃蓟王陵,二崤城。”十里九坂,以象二崤。堆土成丘,各高百余丈。蓟王又在山巅,兴二崤城。百丈山城,绵延十里。制霸西郭,令人望而生畏。九坂坞堡之间,以瓮城互通,又设吊桥相连。只需升起左右吊桥,九堡各自独立。是分是合,因势利导,因时制宜。可攻可守,固若金汤。
“名为王陵,实为王城。”何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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