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侯惇!”马背骑士笑答。
快马加鞭,转瞬即至。待勒停战马,不等曹操伸手抓缰,夏侯惇已翻身下马:“见过兄长。”
《三国志·魏书·武帝纪》注引《曹瞒传》:“(曹)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敦之叔父。太祖(曹操)于惇从父兄弟。”然孟德自父嵩,便已过继给大宦官曹腾为养子,因改姓曹。自当分数二家。二人为避嫌,故称表字。私下无人,才以兄弟相称。正如此时,一马之隔。
“妙才何在?”曹操执手忙问。
“夏侯渊在此。”又见一壮士,拍马赶到。
夏侯氏,乃出前汉太仆夏侯婴。曹氏、夏侯氏,皆为谯县大族。二家又属世交。
先前,曹操因受宋皇后牵连,加之为洛阳北部尉时,以五色大棒,棒杀宦官蹇硕叔父蹇图,遂被蹇硕寻隙构陷,本应入狱。乃夏侯渊代其抵罪。后曹操设法营救,夏侯渊才得以免罪。黄巾时,兖、豫大乱,夏侯渊因饥乏而弃幼子,养活亡弟孤女。或便是此女,十三四岁时,出城砍柴,被张飞所得,纳为内室。称“夏侯夫人”。
毋庸置疑。夏侯兄弟,皆忠义之士。
“得二位贤弟相助,便有百万蟊贼,又有何所惧!”说完,三人把臂大笑。
待卫兹领兵抵达。曹操又急忙赶去相见:“得子许,大事成矣!”
“明公谬赞。”卫兹乃谦谦君子,倾囊相助,自不例外:“半路知明公佯败诱敌,大获全胜。恐明公乘胜追击,血战黑山,故星夜前来相劝。”
“哦?且入帐一叙。”曹操双目精光一闪。却不知卫兹有何妙计,能不战而胜。
“分粮诱敌之计,何人所出?”宾主落座,卫兹起身问道。
“乃我新募长史陈宫,陈公台。”曹操答曰。
“可是先前敖仓令。”卫兹亦知此人。
“正是。”
卫兹欣然点头:“明公既得此良才,何不引来相见。”
“公台调运军粮,尚未归营。”操操答道:“稍后,必引子许相见。”
“陈宫在此,明公欲引何人与我相见。”声出帐外,正是陈宫回营。
曹操抚掌大笑:“公台何不入帐自观。”
陈宫掀帘入内,羽扇纶巾,自有风仪:“在下陈宫,见过诸位。”
卫兹、夏侯兄弟,急忙起身见礼。
曹操逐一介绍。知卫兹倾尽家产,资以军用。陈宫肃容行礼:“公子高义。”
“同为明公效力,公台无需见外,称我表字即可。”卫兹亦回礼。
陈宫从善如流:“敢问子许,因何‘恐血战黑山’,莫非以为不能与敌?”
“非也。”卫兹答曰:“新帝继位,废史立牧。兵之兴者,自今始矣!天下大乱,唯高才疾足者先得之。蓟王威信天下,黑山为逼锋芒,不惜远遁东郡。此乃‘丧家之犬’也。轻军疾行,本就缺粮,沿途又不断裹挟群贼入伙。东抄西掠,入不敷出。不出数月,必将粮尽。那时,当不攻自溃。此战,明公当稳操胜券。”
陈宫与曹操相视而笑:“一切,皆不出子许所料。征集船只,乃虚实之计也。正欲陈兵左右,引而不发。令黑山不战自溃。”
“果然如此。所谓‘狗急蓦墙’。为防黑山铤而走险,亦防一朝崩盘,溃成小股贼众,长久成害。何不收为己用,一劳永逸,除尽后患。”卫兹再出奇谋。
“哦?”此谋,曹操与陈宫皆未想到。略作思量,曹操遂问道:“我与黄巾,生死大敌。先扑杀黄巾渠帅卜己以降,数千降众。后火烧长社,亦出我之谋。黑山贼众,焉能降我。”
“此一时,彼一时也。”卫兹言道:“明公可还记得彭脱此人。”
“波才授首,此獠继为渠帅。战败后,不知所踪。”曹操亲历此战,焉能不知。
“彭脱非但未死,且还占据葛坡,收拢余部,声势复起。日前与许褚斗将。若非蓟王门下督郑泰,口出‘刀下留人’,已身首异处。后领麾下人马,悉数投归蓟国。黄巾渠帅,尚且如此行事,何况黑山余贼乎。”卫兹之言,夏侯兄弟,皆可佐证。
“贼心已死。”曹操幡然醒悟。先前,大量信徒被大贤良师鼓动,起兵谋反。屡战屡败,形势急转。大贤良师三兄弟,亦惨遭杀戮。白波、黑山,昙花一现,又相继被灭。此时已知,谋反终究无望。为下半生早做打算,亦是人之常情。
“若如此,黑山余众,何不北上投奔蓟王。反要投我帐下。”曹操再问。
卫兹遂以直言相告:“蓟王忠义两全,恪守道义,有礼有节。为人处事,将兵治国,尽善尽美,无可指摘。所谓瑕不掩瑜,世间又能有几人,如蓟王这般完美无瑕。听闻,白波四将投靠蓟王时,有宿贼数万,不愿跟从。只因虑及背负累累人命,蓟王断不能相容。故投并州牧董卓帐下,保全性命。窃以为,黑山余众,之所以望风而逃,或亦是此因。”
沉思许久。曹操哑然失笑:“名满天下之蓟王,皆不能相容。子许因何笃定,我必能容之。”
卫兹坦诚相告:“明公虽出夏侯氏,却是‘宦官之后’。自幼‘负俗之讥’,为名士党人所不齿。正因美玉微瑕,故能以己度人,唯才是举。容小过,而全大义。”
“此言大善。”陈宫击节赞曰:“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曹操肃容起身:“闻君一席话,(曹)操茅塞顿开。子许可愿久居大营,为我出谋划策。”
“明公在上,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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