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是骡是马,有几分斤两,何太后焉能不知。这便言道:“王美人贵子,年不过数岁,便获封大国之主。我儿又岂能居后。”
原来,是为求封国。何苗这便醒悟:“敢问太后,麒麟子当封于何地?”
何太后遂看向大将军何进:“自当是中原富庶大郡。若能毗邻我何氏原籍,自是喜上加喜。”
“司隶京畿,不好割取。”大将军何进略作沉思,这便言道:“豫州如何?”
“豫州何地?”何太后忙问。
“鲁郡。”大将军何进,似早有腹稿:“前汉高后元年,改薛郡置,治鲁县,领十一城。后文帝撤鲁国,景帝又徙刘余为鲁王。今汉除国为郡,领六县。口四十余万。”
“六县四十万口。”太后似不满意:“勃海国,七城,口近百万。鲁虽有六城,口却只有一半。食俸亦只取勃海一半。”
“回禀太后。麒麟子毕竟年幼。大肆封国,恐惹人非议。六县为国,不大不小。正当适宜。待我家麒麟子长成,那时,再增封大国便是。”将许攸之言,原样复述。何进与何苗同出一门。之所以知行倍增,正因群策群力。府中高人辈出。
果不其然。太后勉强答应:“如此,便封鲁王。”
“喏!”距麒麟子临盆,尚有三月。足可令太后如愿。
蓟国,泉州港,巨马水砦。
诸葛瑾与父,乘船抵达,入住水砦楼船医馆。馆内良医,细看诊集。知身染水温,病入膏肓,复诊无误,遂遣轻舟送往临乡,入国医馆。
由国医令华大夫,亲施医药。
吐酒石散,乃出炼丹术。为白色粉末并伴有透明结晶状物。故称“石散”。饮下此物,常人便会狂吐不止。因常被方士用于醒酒洗胃而得名。计量因人而异,唯华大夫能精确掌握。尤其重症患者,体虚气弱。过犹不及,皆无法治愈。乃以毒攻毒之虎狼药。
病从口入。食生鲜、饮生水,为逞一时之快,而身染恶疾。何苦来哉。茹毛饮血,易内蒸母,皆蛮荒遗留。当悉数舍弃。
“拜见大夫。”见华佗亲来病舍,诸葛瑾肃容下拜。
“免礼。”华大夫为国医令,掌国医馆。兼领王宫门大夫,秩双二千石俸。又加民爵十五等之少上造,岁俸七百五十石。授田八十四顷,授地八十四宅。大医治世,乃蓟国宿臣。
自门下祭酒司马徽,上疏:王家无秩比。蓟王再改品秩。太傅、四少师,左右国相,皆食“中二千石俸”。四少师各为民爵十七等之“驷车庶长”。取“乘驷马之长而为众长”之意。岁俸八百五十石。授田八十八顷,授地八十八宅。
太傅、与左右国相,劳苦功高。曾被蓟王表为民爵十九等之关内侯。为关内侯者,称“君”。岁俸九百五十石。授田九十五顷,授地九十五宅。关内侯可世袭,但要减等。
“关内侯子为二人为不更(第四等),它子为簪裊(第三等);卿子二人为不更,它子为上造;五大夫子二人为簪裊,它子为上造;公乘、公大夫子二人为上造,它子为公士;官大夫及大夫子为公士;不更至上造子为公卒。”
“中”,即为在朝中任职之意,月俸百八十斛,一岁凡得二千一百六十斛。位在真二千石、二千石、比二千石之上。凡九卿等,皆为中二千石。又“三辅”之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皆秩中二千石。因三辅亦是朝中直属。
郡国并行,列候次减。蓟国虽无三辅,却有五尹。五尹品秩稍低,又身兼“(左中)庶子”,常入王子馆,教导诸王子。故秩双“真二千石”俸,月得谷百五十斛,一岁凡得千八百石。民爵十六等之“大良造(大上造)”,岁俸八百石。授田八十六顷,授地八十六宅。
四少师与左右国相,虽未得双食俸。然食俸却远高于双食俸。没错,便是春腊二赐。
“病榻何人?”见舍中只有孺子。华大夫又问:“家人何在?”
“(继)母于家中照看幼弟妹,有事唤我便是。”诸葛瑾言道。
“你父病危,竟只你一人。”华大夫颇多意外:“家中无长辈否?”
“理好家事,叔父便会赶来。”诸葛瑾再答。
“依我国法,类你父,需家人签押,以防万一。”华大夫道出关键。
“敢问大夫,治病救人,因何要签押。”诸葛瑾遂问。
“生死由命,成败在天。”见他年幼知礼,华大夫遂耐心解释道:“命悬一线,病入膏肓者。寻常药石,已难见效。唯有用虎狼药以攻毒。然,即便如此,亦无十足把握。万一治不活,有券书可免医者之责。”
“原来如此。”诸葛瑾肃容下拜:“小子愿替父签押。”
“你远未及冠,签押如何能作数?”华大夫笑问。
“这……”诸葛瑾这便醒悟。自己年不过十二,如何能与人签订券书。然目视榻上父亲,昏睡不醒,似陷弥留。一时心急如焚。深吸一口气,这便言道:“昔,甘罗年十二为上卿,秦舞阳年十二已杀人。今诸葛瑾年十二替父签押,亦无不可。”
“哦?”华大夫甚奇之:“何不等叔父。”
“父命悬一线,迟恐不及也。”诸葛瑾心如刀割,却举止有度。
见他目光坚毅,少年老成,华大夫轻轻颔首:“如此,且替父签押。老夫为你父诊治。若不能活,且陪你一命。”
“华翁救人无数,乃天下神医。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枉顾他人性命。既签券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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