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伟大祖国七十华诞。重整河山,沧海巨变;浴火新生,亘古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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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一日。
大将军,兵败如山倒,身首异处,陈尸西园之事。洛阳城,人尽皆知。
据四郭民居,与蓟王门下绣衣及洛阳县吏,负隅顽抗的白波宿贼,亦纷纷弃械投降。宫中大火已熄。粗略统计,有两千大小黄门,死于非命。更有数百白面无须之留守宫官,惨遭误杀。至于何府死士,被幕府雄兵悉数屠尽。
另有永乐宫、云台殿、鸡鸣堂,被纵火焚毁。
黄门子弟不算。城内及四郭百姓,无辜被害者,数以万家。
万幸。洛阳公卿皆无碍。再闻二宫太皇、何太后及少帝,皆安然无恙。终于各自安心。民心初定。
对于大将军,兵败身死。众口不一。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扼腕叹息。类比前大将军窦武故事。百姓对大将军何进之死,更多怜惜。加之自得党魁张俭点拨,何进颇多义行。亦令人称道。再加暗中所谋,并不足为外人道哉。故时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多知大将军兴兵,乃为诛杀黄门宦官。并不知晓,何进暗行不端,火焚烧永乐、云台,弑杀二宫太后之劣迹斑斑。
只需与宦官相关。天下百姓皆自然而然,站在黄门之对立面。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莫过如此。黄门宦官,时至今日。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张让暗中所为,亦被赵忠悉知。本以为,原先众人定计,拼死一搏,最好亦莫过和局。只需暗中救走少帝,黄门宦官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料,张让舍身饲虎。董骠骑又行黄雀在后之举。阴差阳错,错进错出。竟一举斩下大将军何进首级。始料未及。
谈判的核心。相互妥协,各取所需。
大将军何进与黄门内官,联手炮制的这场宫廷政变。
如何妥善收场,才是当务之急。
兴兵入宫,滥杀二千余众。纵火焚烧宫室。累及二宫太皇及少帝。条条皆是死罪。
所谓人死如灯灭。爱恨情仇,一笔勾销。用死人抵罪,古往今来,屡见不鲜,屡试不爽,无所不利。
一言蔽之,死无对证。
大将军何进,身首异处。
中常侍张让,投河溺亡。
二人生前足够权重。此时用来担责,再好不过。
无需暗通曲款。双方默契共生。
袁绍等人,推说一切皆是奉命行事。焚烧二宫,亦出何府死士,非我等所为。
赵忠等人,则借口一切皆出张让所谋。裹挟少帝出宫,亦是其擅自行事,事先并不知情。
双方各执一词。足够默契的同时,亦各自留有讨价还价之余地。比如,袁绍一系,求改“张让裹挟少帝出宫”为“张让劫掠少帝出宫”;而赵忠一系,则必改“大将军兴兵诛内宦”为“大将军兴兵除异己”。
如此,咬文嚼字,终得圆满。
稍后,便是各方说客,粉墨登场。洛阳宗亲贵胄,齐上二崤城,同登云霞殿。先借口问安,再说各家惨淡。最后旁敲侧击,为人请求脱罪。
如先前所言。之所以洛阳子钱家,敢贳贷封君列候,亦有此因。皇亲国戚的重要作用之一,便是充当“禁中说客”。为人求情,为人求官,为人求爵,不一而足。
各方角逐。不出三日,二宫太皇,金口定调。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削爵、降职、罚俸、免官、收押、流徙。不一而足。皆可罚铜抵罪。
终归能破财消灾。
西园长乐宫,长秋殿。
车骑将军何苗,五体投地,噤若寒蝉。
帘后何太后面无表情,不置一语。
许久,这才平静开口:“殿前所跪何人?”
“臣,何苗,罪该万死。”何苗假装痛哭流涕。
“原是朱将军。”何太后明知故问:“何罪之有。”
闻太后此言,不啻当头一棒。何苗惊怖叩首,乃是前额崩裂,血流满面:“臣,死罪,死罪!”
闻何进授首。何苗颇多窃喜。自以为,太后从此往后,唯有仰仗自己。外戚显贵,非他莫属。不料今日来见,何太后竟口出“朱将军”。若与太后再无瓜葛,何苗当真变成朱苗。何止洛阳无法立足,飞来横祸,身首异处,不过是旦夕之间。
“少时,多亏大兄,里里外外,帮衬阿父。杀猪宰羊,起早贪黑,卖肉市中,你我才得衣食无忧。你素与大兄不亲。然同出一门,自幼相伴。你亦改何姓,方有今日之富贵。若为朱苗,又与朕何干?”言及此处,何太后终是落泪:“大兄被害,你在何处?”
“臣……”何苗无言以对。
“罢了。”何太后以袖拭泪,不见悲容:“不提蓟王太妃义结金兰,蓟王桃园结义。便是张让养子张奉,知父投河,尸骨无存,亦亲往孟津祭拜。哭晕落水,若非被过往渔户所救,已随父而去。而你,却不见一丝悲情。我大汉立朝四百年,忠孝为先。不忠不义,不肖子孙。如何能继承家业?”
何苗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泪流终发自真心:“臣,知罪。”
无论心中有无悲伤。长兄为父。虽说兄终弟及。然若是不肖子孙,则另当别论。何苗先前为避嫌,故不敢为何进披丧。得何太后告诫,这才醒悟。
时,蓟王执晚辈礼,为右国令披丧送葬。
天下悠悠众口,却无人指摘。正因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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