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为何来。”鲁琪拉端坐帘后,吐字如兰。
上元夫人,遂道明来意:“不知皇后可愿,与我派联手。同舟共济,御敌与国门之外。”
“哦?”鲁琪拉心中一动:“敢问夫人,欲御何敌,于国门之外。”
“佛教。”上元夫人一语中的。
鲁琪拉轻轻颔首:“源于身毒,兴于西域。西南等徼外蛮夷,亦颇信此教。”
“正是。”上元夫人言道:“皇后与大汉平乐会盟,结为兄弟之邦。大秦皇帝,亦为白帝子。若令异教染指天地君父,为祸之烈,不可估也。”
鲁琪拉灵光一现:“夫人何不明言。”
“皇后若与我派结盟,共御西佛。妾,当进言太后,宜将大秦朝堂,‘寄寓’汉境。”所谓“寄寓”,意同“寄理”,谓在外地居官治事。亦谓失国之君羁留在外。刘歆《遂初赋》:“怜后君之寄寓兮,唁靖公於铜鞮。”便是此意。
用后世的话说,何太后将允许罗马皇后鲁琪拉在大汉境内,成立流亡政府。其意义之重大,毋需多言。
“如何结盟。”鲁琪拉当机立断,命人掀帘相见。
“所谓‘东走西顾’。妾料想,皇后独创双头鹰玺,便有此意。”上元夫人,慧眼独具:“如此,西域乃是绝佳寄寓之所。待心愿达成,皇后若能铲除异教。何愁邪魔染指诸夏。”
“此事易耳。”重利当面,无暇他顾。鲁琪拉遂言道:“若能寄寓西域,当如夫人所愿。”
“如此。妾,当回禀王母,再与皇后结盟。”
“一言为定。”不等上元夫人告辞,鲁琪拉忽又言道:“还有一事。不知夫人,能否成全。”
“凡请皇后明示。”上元夫人,自当相助。
“孤掌难鸣,独木难支。我孤身东来,无所依靠。且西域乃蓟王治下。若能为‘西域主母’,屠魔之难,迎刃而解。”
上元夫人眸中精光乍现:“兹事体大。妾,不敢妄断。待禀明王母,一切自有定论。”
“有劳夫人。”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如此这般,私定终身。鲁琪拉却理直气壮,无半分愧色。有失体统,颜面无存。
古今中外,“谋大事而不惜身”,“成大事而不拘小节”。真乃,奇女子也。
中堡,瑶光后殿,窦太皇寝宫。
蓟王入宫,窦太皇垂帘相见。见无窦氏相伴,心知蓟王此来,必为公事:“王上所为何来?”
“回禀太皇。臣,乃为立漠北都护府而来。”刘备答曰。
“朕,早有耳闻。王上欲效仿西域,立岭南、漠北、东瀛三大都护府。”窦太皇柔声问道:“不知然否。”
“太皇明见。”刘备答曰:“然岭南蛮夷、东瀛岛夷,向化远不及漠北。故先请立漠北都护府,设都护牧守。”
窦太皇言道:“王上欲使四夷为藩屏,拱卫汉土。”
“臣,正有此意。”刘备答曰。
“都护当择何人?”窦太皇又问。
“自当由朝堂公卿,甄选贤良以任之。”刘备无意专权。
“不可。”窦太皇却摇头道:“幼主继位,朝堂暗弱。蛮夷自古‘畏威不畏德’。若由朝廷委派,必起轻慢之心。久必生乱。”
刘备遂问:“太皇以为如何。”
“朕以为,当由王上统帅四府。”窦太皇声轻而意重。
“这……”刘备急忙推迟:“臣已为西域都护,如何能兼领四府。”
“时,先帝拜王上为辅汉将军,都护西域。今,王上已为辅汉大将军,执掌一朝之政,统帅天下兵马。自不可偏守一隅。”窦太皇似早有定计:“既设东、南、西、北,四都护。当可由东、南、西、北,四征牧守。”
“四征将军。”刘备脱口而出。
“然也。”董太后言道:“诸征与偏裨杂号同,秩均二千石。今可擢升为重号将军,秩真二千石,位次九卿。牧守四府。号加‘都护’。”
刘备心领神会:“如漠北都护府,便称‘都护漠北征北将军’。”
“正是。”窦太皇欣然点头:“四征将军,受(辅汉)大将军节制。如此,蛮夷摄于王上虎威,必不敢擅起二心。边郡得长治久安,不出三代,当归于王化。”
“太皇明见。”刘备心生慨叹。论远见卓识,窦太皇巾帼不让须眉。
“王上位高权重,又恪守臣节,知晓进退。所谓‘舍我其谁’,又谓‘当仁不让’。焉能忌落入口食,而因噎废食。”窦太皇字字珠玑:“蓟王若真有意大位,何必舍近求远。”
“臣,无言以对。”刘备心生暖意。常闻高处不胜寒,得窦太皇如此体恤,当无顾盼之忧。
心念至此,刘备又进忠言:“如太皇所言,陛下年幼,朝堂暗弱。先有鞠城兵乱,又见二宫兵灾。宗室公卿,多有损伤。宜当鼎力而为,切莫旧创未愈,又添新伤。乃至血流不止,回天乏术。”
“王上之意,朕已尽知。”窦太皇心领神会:“然‘杜渐防萌’,需作万全准备。若二虎相争,当可自保。”
原来如此。刘备言道:“若为自保。臣,实无异议。”
“先前,若非右丞拦路,朕已携陛下,远赴漠北。”无外人在场,窦太皇言道:“本以为,废帝诏书已下,皇长子又一同远去。唯剩皇次子继位,朝中各派,自无需再争。有蓟王辅政,何人为帝,别无不同。如此,亦不负先前与董太皇之誓。”
“臣,亦有所闻。”窦太皇所言,乃是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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