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三餐,可曾取用?”张鲁又问。
“饮食如常。”老道答曰。
身旁圣女张玉兰言道:“后殿地宫靖室,为祖师得道飞升前,闭关之所。襄楷此来,必有原因。”
话说。教派初创时,张天师携门徒,结庐而居。余众多穴居,条件极为简陋,故称“草创”。“张陵谋汉之晨,方兴观舍。…杀牛祭祀二十四所,置以土坛,戴以草屋,称二十四治。治馆之兴,始乎此也。”云台治初建时,亦仅为简陋草庐土坛。永寿年间增修前、中、后三大殿,及附属建筑群。
张鲁低声言道:“后殿西北地宫靖室。可容三人并下,入内八丈余。地宫壁、顶,均刻有符箓谶言,当中置一石榻。地宫底部,立厚石壁。据传,石壁之后,别有洞天。”
张玉兰亦有听闻:“传闻石壁后,另有大玄机。为防飞升后遗祸后人,遂被祖师亲手封印。”
“如此说来,襄楷靖室苦修是假,凿壁盗取天机是真。”张鲁焉能不怒。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张玉兰问道。
“我欲亲往一观。”张鲁当机立断:“襄楷入地宫日久,迟恐生变。”
“我与你同行。”张玉兰焉能让长兄,只身涉险。
“也罢。”张鲁叮嘱道:“论道术,我远不及你。”
“此去凶险,自当同心协力。”张玉兰目光清冽。
二人打定主意,这便领心腹鬼卒,连夜登山。
如前所说,张天师定下教律,凡小罪者,只需修路百步,即可补过。所修,便是各治山道。换言之,通往云台治的山道,皆是教中弟子,亲手凿刻。
自嗣师张衡飞升。天师道一分成三。教中青壮,纷纷出走,随张角等人,自立门户。二十四治,人才凋零,再加光阴如梭,教中先辈亦多亡故,再不复先前盛况。除去散落附近的山野村民,达官显贵已少有人问津。
好在,二十四治历经扩建,设施完备。山谷之中,另辟田地,自给自足,清心寡欲。亦悠然自得。不欲叛出门墙,随张角等人揭竿而起,问鼎天下者,皆是真道人。与世隔绝,隐居治所。知命而惜身。足可称“道”。
谓大道至“简”,或可称寡也。
生怕打草惊蛇。故左慈设“瞒天过海”计。假板楯蛮反,占山据险,隔绝交通。而后遣张鲁领教众混入板楯蛮中,趁机上山。搜寻襄楷踪迹。如此,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除蓟王心腹大害。以襄楷等人为首的““三方势力”,便是天师分裂,西佛东来,大汉朝野深恶痛绝,生死存亡之际。欲扭转乾坤,谋求仙门复兴的一批人。
三方势力的身份。乃时至今日,蓟国君臣之共识。
言归正传。
正因云台山治,多为潜心修道之人。不问世事。故襄楷虽已抵数月,左慈门徒才将将得知。张鲁后世,与祖师张陵、父师张衡,合称三师。天师教众,对其敬爱有加。然毕竟少时便随母离教别居,不请自来,焉敢怠慢。外罩教袍,内裹软甲。随老道登山不提。
一路疾行,天光微亮时,已抵山门。
此时云台治,亦是山头坞堡,守备森严。老道乃云台都功,通行无阻。众人直奔后殿西北地宫。
洞内靖室,便是张天师闭关之处。
侧耳聆听,寂静无声。举火俯瞰,一切如常。
张鲁使了个眼色,便有心腹鬼卒,系绳坠下。举机关盾弩,遥指深处。护张鲁并张玉兰,双双坠下。
石窟不深,不过八九丈。皆火把亮光,可一览无余。
然洞内石榻,并无襄楷身影。
“且入内一观。”张鲁低声道。
“嗯。”张玉兰取双短剑在手,护住要害。鬼卒举盾弩在前,三人列成一线,鱼贯入内。
“鬼主且看石壁。”鬼卒一声低喝。
石壁正中,暗门已开。必是张道陵所设。
石壁后凉风习习,流水潺潺。竟是一条地下暗河,川流在钟乳洞窟之间。堪称鬼斧神工,道法自然。举火照亮脚底,积水没踝。水底金光闪闪,皆是金沙积淀。
“我等竟不知,下藏流金。”张鲁暗叹。
“莫非……”张玉兰欲言又止。所谓“人无横财不富”。莫非教中资财,皆取此处金沙换来。
趟过溪水,地势渐高。水流似沉入地底,不见踪迹。
“这是……”绕过一群钟乳石柱,忽见火光大亮。洞窟四周,灿如繁星,丛丛钟乳,云蒸霞蔚。居中石台,丹炉高耸。烟气氤氲,异香扑鼻。
莫非张天师,便是此地炼制仙丹!且看丹炉,浑然天成。似乃天然钟乳石柱,细细凿刻而成。
“来者何人!”便在此时,忽有人喝问。
示意身前鬼卒,稍安勿躁。张鲁朗声答曰:“五斗米鬼主张鲁,夜瞻祖师闭关之地。竟不知别有洞天。敢问襄师,如何知晓本门隐秘。”
“原是五斗米师。”便有一人,自炉后现身。身形遂被炉火照亮。
正是失踪数月之平原方士襄楷。
函园九坂琼台里,左中郎将府。
知守丞刘平投帖登门,吕布亲出相迎。
共入前堂,宾主落座。
见吕布满怀希冀,刘平面楼惭色:“刘平有负所托,特来告罪。”
吕布表情一黯。又急忙起身回礼:“本就强人所难,守丞尽力而为。布,敬谢。”
待二人就坐。刘平这才言道:“平,实未能,面陈王上。右丞有话,请左中郎将一听。”
“守丞但说无妨。布,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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