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感冒,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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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步广里,董骠骑府。
“我已问过太皇。未知三书朱雀阙者,是何人也。”董骠骑言下之意,非董太皇授意。此言出董骠骑之口,自当深信不疑。
长史孔融遂问:“却不知阙书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董骠骑轻轻颔首:“尚书台查验,存书竟不翼而飞。”
“这……”见一众属吏面面相觑,孔融又道:“尚书令曹节已死。所谓死无对证,若尚书台不能自证清白,恐坐实矫诏无疑。”
董骠骑居高下问:“若坐实矫诏,又当如何。”
“或有二法。”孔融出身儒学世家,对礼法知之甚祥:“其一,合肥侯颁《罪己诏》,认领乃鞠城兵乱之始作俑者,引咎退位。其二,少帝亲颁《禅位诏》,让位于叔父合肥侯。”
“料想,合肥侯并少帝,必不肯应。”董骠骑龇牙一笑。
将心比心,谁人能舍弃皇位。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空口白牙,血都没流一滴,便想让朕退位?白日做梦。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既品尝过君临天下的滋味,又岂甘心沦为废帝,困守百里之土。今觅得天赐良机。距九五之尊不过一步之遥。焉能“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自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却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终归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无可免俗。
“如此,便是二帝相争之局。”孔融言道:“合肥侯远在扬州。其夫人又出汝南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再加关东豪强大姓,盘根错节。尤其淮泗诸侯王,与合肥侯颇有往来。若再得关东宗室响应,合肥侯自立为帝,十有八九。”
“竖子敢尔!”董骠骑两眼一横。
主簿王朗进谏道:“将军切莫大意。有汝南袁氏为首,再得关东豪右大姓,及汉室宗亲相助,合肥侯擅自篡位,绝非笑谭。”
见董重还不醒悟,从事中郎张逊,低声谏道:“将军手中不过三万兵马,如何能剿灭关东群雄。且一旦离京,恐被人所乘。”
“嘶……”一语惊醒梦中人。董重这才醒悟。原来鞭长莫及。
长史孔融,字字锥心:“此时合肥侯,便如十年前之临乡侯。百里封地,自食其力。若骠骑挥师攻伐,恐激宗室不满。误以为,外戚欺凌宗亲也。陈王刘宠,与淮泗诸国,广结同盟。鲁国相,声名显赫,先前曾配五县令印。且合肥侯国,犹在徐豫诸国之下(南),关东宗王,乃其屏障也。”
合肥,得名于淝水。淝水源出鸡鸣山(紫蓬山),后分二支,一支折向东流,穿城而过,时称施水(南淝河),注入彭蠡(巢湖);另一支,时称肥水(东淝河),西北二百里,出寿春入淮水。
换言之。合肥可勾连江、淮两大水系。水运极为便利。号称“吴楚要冲”、“中原之喉”。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自蓟国兴海市,合肥侯便圈地建港,与蓟国互通有无。前亦效仿蓟国,筑堤通渠,大兴圩田。再加曾为新帝,退位后朝堂颇多优待,除多年赋税。种种利好,国力蒸蒸日上。虽不敢与蓟王相提并论。然足可比江淮一郡。
一言蔽之。坐拥百里之地,合肥侯足可与关东:名门士族、豪右大姓、汉室宗亲,交割利益。助其重登大位。
“徐豫诸侯王,谁人为首。”待看清时局,董骠骑遂问道。
“当数陈王刘宠。”张逊答曰。
“若免陈国三年赋税,可否为我所用。”皆是心腹肱股,董骠骑索性直言。
“这……”见董骠骑颇不耐烦,孔融唯模棱两可:“或可一试。”
“事不宜迟,依令行事。”董骠骑言尽于此。
“喏。”
出堂时,张逊借与孔融通行,趁机问道:“合肥侯乃董太皇次子,董骠骑因何如临大敌。”
“合肥侯早已元服。才智甚佳,有明君之姿。若重登为帝,必收外戚权柄。董骠骑、何车骑,焉肯放权。”孔融悄声言道。
“少帝年幼。太皇垂帘,大将军辅政。乃我朝惯例。蓟王归国,正当董骠骑,并何车骑,共擎社稷。奈何……”言及此处,张逊不禁一声长叹。
孔融目不斜视,全然不知。
西宫,长秋殿。
兹事体大。何苗星夜来见。
“朕已命人彻查尚书台一众属吏,皆不知诏书下落。”何后言道:“必是曹节,死前设谋。”
“只恨曹节,程璜,先后入土。死无对证,如之奈何。”何苗忧心忡忡。
“勿慌。”帘内何后忽轻声一笑:“虎遁山林,群犬乱吠。你可知,除《衣带诏》、《废帝诏》外,另有《起居遗诏》。”
“闻所未闻!”何车骑目瞪口呆。本以为局势棘手之极。不料还有晴天霹雳。
“永乐(宫)细作密报。先帝北巡,被困沙丘。旦夕之间,连出二诏。其一,乃托孤蓟王,兄终弟及。其二,乃令黄门书记于《禁中起居注》,当为父死子继。”
“竟有此等隐秘!”何苗仿被利刃加颈,一时惊惧莫名。
“《起居遗诏》,董太势在必得。依朕所料,此诏必行废长立幼,传位贵子。”何后冷笑:“却不知何故,天明时先帝忽改口,兄终弟及。传位于合肥侯。”
见何苗呆若木鸡。何后再问:“若三诏同出,当立谁人为帝。”
“这……”何苗稍作思量,不料竟头痛欲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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