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谓“光脚不怕穿鞋”。又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正反所言皆一样。
蓟国大舡,又何尝不是吞金巨兽。不然飞云、盖海二舰队,如何作价三十亿。宜当珍惜。不可滥用。
霹雳发石车,自前甲板升起时。机关船帆已如折扇,自行收起。如此才不误射击。不借风力,潜轮随之发力。水衡大舡,并排连舟,徐徐逼近。
海上坞堡,庞然巨物。先前距远,不知尺寸。待迫近,海贼方知其巨大无朋。
仰望装甲船身,犹如被困高墙之下。苦无云梯,如何接舷!
挹娄庐士,箭发如雨。
海贼装备轻薄,纷纷中箭毙命。
因船速不快。水下铧嘴,未起冲犁,只抵退贼船。饶是如此,后方贼船躲闪不及,接连碰撞。剧烈摇摆中,便有海贼失足落水。惨遭乱箭射杀。
更多海贼,拥挤一处。高举弯刀,密集列队。亦有人拼死掷出飞爪,欲攀上巨舰。
不料攀爬中,露出后背。遂被乱箭穿心。崩血落水。
巨舰四面合围,一路推抵。大小贼船,全无抵抗之力。相互挤撞,乃至淤塞。便是海贼王旗舰,亦夹在贼船之中,动弹不得。
海贼挥刀叫嚣,相互壮胆。终归要真刀真枪,白刃接舷。
“下来啊,下来啊——”不用想,也是此意。
嘭!
头顶一声闷响。
海贼齐齐缩颈。
但见一张银鳞大网,迎头罩下。满船海贼,躲闪不及。皆被网罗其中。刀砍斧劈,火花四溅,难伤分毫。更加倒刺入肉,皮开肉绽,不敢发力。惨叫声中,罗网猛然收紧。脚底一滑,海贼悉数被拖拽下水。
钢丝刺网,两头扎紧。
网中海贼,插翅难飞。
更有甚者,刺网入水后,竟未提起。反将满网海贼,浸没海中!
一时水花翻涌,更有一只只手臂,竭力伸出海面。先是疯狂挣扎,而后渐渐无力,最后宛如礁石,毕露青筋,僵硬无比。
待涌水彻底平息。拖绳方才迟迟收紧。将刺网提出海面。
网中海贼,悉数溺毙。
网口张开。死尸崩落的场面,令人窒息。海贼无惧生死。然如鱼虾,被人一网打尽。生生拖入水中,活活溺毙。此等死法,何其憋屈。
尤其目睹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同伴,下一刻双目圆睁,挺尸落水。心头惊怖,可想而知。
便在此时,闷声如雷。
一张张银鳞大网,四面开花。兜头罩下。
惨叫声中,外围海贼,悉数落水。厚厚的白刃战阵,凭空薄去半幅。
再待刺网,迟迟出水。海贼尸身,轰然崩落的场面,终令余贼破胆。
“啊啊啊——”有人疯狂劈砍同伴,有人鬼哭狼嚎挥刀自残,更有人双膝跪地,仰问神鬼。无论场面如何疯狂。
刺网不疾不徐,又当头罩下。
如此反复。待将余贼一网打尽。忽听网中有人用生硬汉话,高声呼喊:“大舡谁人为首,可敢与某一战!”
声音撕心裂肺,远近得闻。
吊网闻声停顿。
俯瞰蓟王座舰,无动于衷。吊网随即入水。将海贼王,连同一众心腹宿贼,齐齐溺毙。
见阿蕊娅目露不解。
女王希雷娅答曰:“恶贯满盈,无名鼠辈。死不足惜,何须夫君动手。”
高等女祭司安娜塔西娅,亦笑道:“夫君身系千万国民。区区海贼岂配挑战。”
“原来如此。”阿蕊娅心领神会。并非夫君胆怯,不敢应战。
“何时侍寝?”女王笑问。
“还,没准备好。”阿蕊娅吞吞吐吐。
“就今晚吧。”女王言道:“全灭海贼,宜当稍加庆贺。”
“庆贺与侍寝有何干系?”阿蕊娅不解。
“贞落见喜。”周遭女伴,异口同声。
于廊下瞥眼爵室内蓟王英俊侧颜。火山女王阿蕊娅,双腮一时滚烫如火。
战时,女战士廊下守备,谨防海贼登船。故爵室内,唯剩蓟王掌控大局。目睹拥挤抱团,准备白刃血战的海贼,竟毫无还手之力,分分钟全灭。阿蕊娅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扪心自问。蓟国水军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海战规则。
远距离投石轰击。近距离一网打尽。再加挹娄庐士,居高下射。另有铁壁铧嘴,冲犁破阵。横行七海,无可匹敌。
累日来,姐妹们已告知许多东迁内情。
如何抵达遥远的绿洲,又如何完璧归蓟。蓟国千里国土,千万国民。王宫横竖一里,巍峨壮丽……
新三柱神的确立。还有历代女王血咒的消除。
亚马逊部族,正焕发出勃勃生机。
须知。亚马逊诞下的王室血脉,亦生而高贵。人可分得一城之邑。坐享其成,必不甘心。待长成,当泛舟海外,开辟领地。夫君未雨绸缪。探路先行,圈建港津。为诸子辟一席,立足之地。
父爱深沉,莫过如此。
诚如三墩少时所言。想我母子二人,妻妾八人。百亩美田,食之不尽。后家大业大,唯有奋起。积攒家底,足够子嗣分润。
先前。女王问,还生否?
蓟王颇多踌躇,便虑及偌大家业,恐不足分。
待西征罗马,再说不迟。
满船海贼死尽。舱下奴隶桨手,唯剩些许海贼监工。史涣领绣衣吏登船,悉数了结。
震惊犹未醒的阿米娜,强作镇定,大声呼喝。表情麻木的奴隶,眼中渐有亮光。待打开脚镣枷锁,离开桨位。走上甲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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