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是雄鸡?”小妇人扑闪着大眼睛,指着鸡头说道:“雄鸡必有冠,这只鸡怎会是雄鸡?且看它的尾巴,也没有锦毛。”
“阿母,这是只斗鸡。”小胖子搓着手道:“看模样,还是只常胜将军。”
“斗鸡?”小妇人又看了看,不禁讪笑道:“此鸡……乃是你父一手养大,我岂能知?”
“斗鸡走马,貌似老爹也是个纨绔啊!”话音未落,耳朵就被揪了起来。小妇人两腮绯红,瞪眼骂道:“你父博学多才,年二十便举孝廉。十里八乡,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哪由得你这个不孝子牙尖嘴利的编排。”
“举孝廉……”小胖子的双眼顿时冒出说不清道不明的亮光来。
“斗鸡舞鹤,煮酒调琴,这是士大夫的情趣,知道吗?”这几句话,母亲说的很是骄傲。
“孩儿知道了……”耳朵半分疼痛都没有,小胖子还是苦着脸央求道。
“原来是只没用的斗鸡。”小妇人双目弯弯,不时的舔着嘴角。貌似……
小胖子顿时翻起白眼,“阿母,你不会想把它煮了吧?”
“嗯,反正又不下蛋,倒不如煮了……”
见母亲跃跃欲试,小胖子这便劝道:“斗鸡暴戾,只吃荤腥。且多用毒虫蓄养,毒性早已入骨,吃之必死。”
“你怎么知道?”看表情,小妇人似乎有些信了。
“阿母你看它全身毛发疏稀,脖颈鲜红如血,目露凶光,爪生五趾,分明是毒性深沉之状啊……”
“似乎有理。”小妇人点了点头,忽然凶狠狠的又揪住耳朵:“你又是如何知晓?莫非为娘藏起来的杂书被你翻了去?”
“咦,还有斗经吗?”小胖子双眼一亮。
“这个……”小妇人美眸一转,顾左右而言他:“你好好把书经读完,夫子要考问的便是这本……”
夫子是谁,算了,还是不问了。
小胖子正打算翻箱倒柜,将母亲口中的那些个杂书搞到手。说起来,目前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眼前这只斗鸡了吧。
孝廉,是功名,有功名便可实授官职。
母亲说父亲年二十举孝廉,显然这种奇怪的举荐制度只存在于汉朝。母亲穿的裙子式样也是汉服,家里的低矮家什亦透着汉风,显然,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大汉。
斗鸡和蹴鞠一样,也是流传千古,喜闻乐见的运动项目。
尤其在汉朝,十分流行。上到皇亲国戚,下到斗升小民,都为之疯狂。勾栏瓦舍,但凡是人流密集处,便有斗鸡盛行。
此时博彩虽未成型,却已颇具规模。抵押质物,或钱粮金银,或珠宝首饰,不一而足。
输红了眼,质子质妻,也大有人在。
古人重诺轻死,常闻千金不如一诺,此时用在斗鸡中却也合适。
阿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与其坐吃山空,不如切身处地的想想办法。
造纸烧砖弄火药,这些还是算了。糊口而已,没必要弄这么复杂。再说,他也不会。
所谓物尽其用,将身边的事物发挥出应用的用处,既省心又省力。
家虽大,能用的地方却不多。小胖子歪头想了想,母亲藏东西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
果然,翻箱倒柜,终于寻到用黄娟包裹的几卷书来。
貌似这黄娟……
栩栩如生的简笔画,也让物质匮乏的小胖墩嗓子冒烟起来。定是母亲陪嫁时,压箱底的物件。
将一本《斗经》胡乱塞进怀中,小胖子又狠狠的扫了一遍,这才将书卷用黄娟包好,放归原处。
手中的小札子,是父亲喂养斗鸡的心得。
简单明了,小胖子上手很快。
前面的筛选、育养可以跳过,斗鸡已然成年。此鸡被当成下蛋的母鸡,圈养日久,急需调理身体。
“螽(蚱蜢)蝗各半,辅以蜈蝎,麦麸拌匀,隔时而喂。喂养时,以草径撩乱其心,惹其暴怒竞食,临战时需停饲半日,曲翅蒙眼,只用清水滴灌……”
小胖子边看边点头,“蚱蜢蝗虫好办,遍地都是。蝎子蜈蚣……”
“算了,先去捉些蚱蜢蝗虫吧。”思来想去,还是从最简单的地方入手吧。无需出门,偌大的庭院,荒草萋萋,许多地方茂盛的都能淹没小胖子的头顶。不需要太过深入,这些痴肥的虫子,根本就不知道躲闪。就这么一只只的被小胖子用狗尾巴草穿成串儿。
麦麸家里没有,索性就这么一串串的喂吧。
斗鸡也是馋的紧了。一喙一个准,吃的绿汁迸飞,火星四溅的场面,甚是血腥。
当然,这是以虫子的视角来看。
斗鸡喙尖爪利,粗大的鸡爪甚是比小胖子的手指还粗。天知道父亲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就不知道这鸡是怎么个斗法,小胖子决定明天去村子里问问。
说起来母亲似乎对钱也没有个概念。那根沉甸甸的金簪,貌似就换了个糖饼?
不能吧?晚餐只吃了半碗桑葚的小胖子,不觉已泪流满面。
昏昏沉沉的睡下,日上三竿时方才起身。
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麦粥,小胖子终于放下心来。即使肚子再饿,也要直起腰。母子隔案跪坐,一口一口的喝着稀粥。
母亲身上毫不雕饰的优雅,让小胖子万分叹服。必出身大户人家。所以那些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缺点,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当然,这种感受也只存在于饭时。毕竟,人又不真能不食烟火。吃完早饭,又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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