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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魏军大营中准备出征的士兵早已饱食准备完毕,乐琳亲自带领精兵往锅盖山而去,庞会和牵弘也各带本部兵马往溧水土山而来,庞会是营救土山上的张明军,
牵弘则去挖开河道。月明星稀,深秋夜风微凉,正适合行军,乐琳兵至锅盖山,派出探马打探来路,果然蜀军毫无防备,还在围困土山,前往洛阳的大路中也布置兵马,看来是防止自己救援
。
乐琳闻报,冷哼一声,传令三军马上行动,从锅盖山山脚渡过溧水,绕道来到蜀军大营,果然营中悄无声息,只有稀疏的几个火把在夜风中摇曳,看来并无多少兵马。
乐琳大喜,将兵马分作三路,冲入大营之中,各部士兵都带了干草硫磺,竞相在营中肆意放火,在秋风吹拂之下,一座大营瞬间便燃烧起来,火势冲天。
乐琳正准备带兵追杀守军,挑翻一人之后却发现是个草人,顿时心中一沉,大喝道:“快撤快撤!”
就在此时,忽然蜀军营外人嘶马叫,魏军还在忙着放火,忽然无数箭矢从天而降,还夹杂着许多火箭,射向了魏军身后的方向,将他们反而包围在火海之中。
乐琳惊怒不已,猜测定是有奸细泄露消息,连忙招呼身旁的士兵朝着东北方向冲出,只有那一面火势还未完全起来,来路之上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哈哈哈,尔等小儿之计,也想偷我大营么?吾已等候多时了!”刚到营门旁,就听外面一人放声大笑,月光之下,只见那人身形高大,宛若磐石一般,正是埋伏已久的张
苞。
在他身后,密密麻麻伫立着一队骑兵,铠甲兵器在银辉之下散发着幽幽冷光,西凉铁骑此时一声不吭,却带着一股沉重的肃杀之气。
乐琳慌忙到军前一看,这一幕让他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只觉得浑身发冷,知道形势紧急,大喝道:“儿郎们,蜀军营寨已破,立下大功,随我杀回去!”
虽然知道蜀军早有准备,自己已经中计,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鼓舞士气,怒喝声中,挺枪纵马,直取张苞。
张苞大笑一阵,纵马向前,在他身后,西凉铁骑自动结成阵势,冲向了慌乱的魏军,一场厮杀,在大营东北方向展开,后面冲出来的魏军都被堵在营门口。乐琳知道张苞的本事,不敢轻敌,凝神而战,却还是被张苞的力量震慑,他的枪法比之其父乐进又有改进,在招式上并不输张苞,但气力却不如张苞,十余合之后,便减
感不敌,只觉得两手沉重如山,手指微微发抖。
怒喝一声,乐琳猛然间拼出两败俱伤的招式,逼得张苞不得不收抢回防,趁此间隙,乐琳打马冲入乱军之中,带领亲兵往溧水岸边冲来。
此时的魏军还不明情况,身后大火蔓延而来,浓烟阵阵,前面西凉铁骑来回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加之乐琳败走,魏军更是大乱,张苞随后挥兵掩杀,降者无数。
就在张苞和乐琳厮杀之时,溧水上游半夜赶到的牵弘也看到了火光,知道事情已成,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这次击败蜀军,先前的失守之过也就不算什么了。正当他带领士兵来到河岸上的时候,却见对面也响起一阵叮当的声音,同时也出现了一群人,两队人隔河相望,全都愣住了,齐呆呆地互看着对方,将手中铁锹、铁镐举
在手中,谨慎戒备着。
“不去管他,马上挖开河道!”牵弘在短暂的吃惊之后,以为对方是来守住河道的,赶紧下令开挖。
魏军得令,看到对岸的人手中也没有弓箭,只是拿着铁锹等物,倒也没有威胁,纷纷跑到河岸上开始掘开原先埋在河道中的沙土石块。
与此同时,另一面的蜀军也似乎不甘落后,冲到了岸边开挖河道,双方本为敌人,但此刻的动作却整齐划一,全都埋头苦干,开挖沟渠。月光之下,只见两队人马不断地在各自的阵地上搬运石块,挖掘泥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溧水的河道便从两岸的位置挖开,只有河中央的一片土石,很快就被汹涌而下
的河水冲散淹没。
哗啦啦——
蓄积了两日之久的河水奔腾而下,在月光下宛如一条迎风张开的白纱,向着下游缓缓铺展开来。
“哼,蜀军想放水阻我兵马,却不知乐将军早已过河,真是自断手臂!”牵弘冷冷地看着对岸忙乎了一阵收队的蜀军,暗骂一声,带着人马往土山方向而去。
溧水西面的岸上,前来负责挖掘河道的正是崔钦,魏军的出现,让崔钦十分意外,本以为对方会全力阻止,却不料他们竟然帮着挖掘河道,干脆也不打扰他们。
直到魏军离开河岸,消失在月色之中,崔钦才放下心来,眉头微皱,抚须沉吟道:“魏军自断后路,真是奇怪,莫非此人便是刘子益派到魏营中的奸细不成?”一念及此,心中愈发震惊,刘封和曹宇在西河郡的“燕王”之战,曹宇三十万大军溃败而走,退兵途中又被流寇袭击,粮草尽毁不说,士兵大半逃散,侵扰乡民,闹得人心
惶惶,百姓怨怼,魏国在并州的民心大失。魏军接连失败,多次都用疑兵之计,先是奇袭西河郡,后来又绕道河东夺取函谷关,便有传言说军中早已被刘封安插了奸细,否则蜀军如何能够屡次孤军深入到魏国腹地
?
消息传出,朝野震动,自从迁都之始,便派人彻查朝堂和军部各营,但凡可疑之人都被抓来审问,闹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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