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猪肉饺子,虽然肉不多,但是只要有点肉就能熬出猪油来。白菜脆生生的清甜,猪肉醇香浓郁,一咬开饺子皮,就有甜香鲜美的饺子汁流进嘴里,让人胃口大开。
四个孩子吃得酣畅淋漓,额头鼻尖都沁出了汗珠,眼睛得远就听不见了。娘两个就一步步地往前凑,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突然脚下被什么绊倒,赵美红和陆菊花母女二人一下子就滚进了荆棘堆里,扎得她俩尖声惨叫起来。
这一下子不只是沈雁秋家,连后面人家都被惊到了,纷纷问什么事儿。
这时候才九点左右,大家都还没睡呢,没脱衣服的就纷纷拎着马灯、打着手电筒出去看,就见赵美红和陆菊花从一堆荆棘里爬出来。
虽然冬天穿着棉袄棉裤,身上没被扎着,可头脸颈手脚踝却被扎得血淋淋的,看着就让人啧啧可怜。
“我说嫂子,你这是咋整的啊?”陆大娘家小闺女陆彩玲惊讶道,“你怎么还跑到元武哥家屋后去?”
赵美红一叠声地咒骂:“哪个天杀的割一堆荆棘堆这里?这不是诚心害人吗?”她盯着屋后那户人家,“是不是你割的?在你家门口!”
陆元平忙不迭地摆手否认,“可不是我们割的。我们晒柴火都在自己门口晒,怎么还晒人家屋后去?”
苗翠云家这个房子是后来盖的,地基往前挪了一块,屋后就空出一块来。空出来的这块,那还是人家苗翠云房子的,别人自然不好去干什么。再说晒草堆在人家屋后,也晒不着啊。
这摆明了就是人家沈雁秋割了堆在这里的啊。可她割草不堆在自己房前,干嘛要堆在屋后啊?是不是有什么说道啊?
赵美红大晚上来这里干嘛啊?
哎呀……大家一琢磨,清楚了,赵美红这是来偷听人家墙角啊,怪不得呢,人家沈雁秋不好直接开骂,就堆了一些荆棘在这里。
陆彩玲冷笑:真是活该倒霉!
这么说,头会儿吃晚饭之前,陆老婆子和陆彩云在这里叫唤,八成不是去找她娘,也是来偷听的吧?
真是不要脸!
她看后面这么闹,人家沈雁秋家安安静静的,就好似都睡熟了一样,估计是心知肚明故意不管,就要给赵美红点颜色看看呢。
她笑道:“嫂子,你变成个刺猬,你们家晒地瓜干可方便了,直接挂上就行。”
赵美红气得鼻子都歪了,还疼得要么,陆菊花哭得也是撕心裂肺的,她赶紧拉着回家挑刺去。
陆彩云听她们说了以后,立刻就犯嘀咕,沈雁秋这是故意的啊,下午那会儿就知道她和娘偷听,故意割荆棘堆在那里想扎她和娘啊。
这个歹毒的坏老婆!
陆老婆子也知道,气得更是不轻,一个劲地哼哼,“完了啊,这个家这是完了啊。你二嫂这是彻底不和咱们一心了啊,她、她这是恨不得我死啊……呜呜呜……我好命苦啊。”
赵美红正和陆菊花俩互相挑刺,还让陆彩云给帮忙,她添油加醋,把苗翠云、陈桂枝、沈雁秋三个狠狠编排了一顿。
本来苗翠云和陈桂枝放低声音是怕沈雁秋听见,她却改成怕自己听见,说的自然就是陆老婆子的坏话了。
这世上也奇怪,还有捡骂的,而且陆老婆子和陆彩云还真情实感地气得不轻。
赵美红道:“浪蹄子还说等笨蹄子生下大胖小子,就乐呵一辈子呢,这八成是出去找相好的了吧?娘,小妹,你们说是不是得告诉三弟?她们怕不是去借种了?”
陆彩云啐道:“你少胡说,她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她借个狗屁的种?回头让三哥再娶个黄花大闺女,分分钟就生个大胖小子。”
赵美红心里嘀咕,分分钟那不是要生了才进门,这是给别人养孩子呢?
“哎呀”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骂道:“这个沈雁秋,恁歹毒,以前没发现呢!”
被人骂成歹毒黑心浪蹄子的沈雁秋还一无所知呢,赵美红在后面叫唤的时候,她们已经脱衣服钻进被窝去了。
听见赵美红叫,她才不去管呢,更懒得看热闹,免得被赖上。
她也没想到她们一bō_bō来听墙角,是不是不怕冷,老婆子冻发烧了,赵美红又被荆棘扎了,真是……
她问陈桂枝:“谁堆的荆棘?”之前没留意呢,陆元平不可能往她家屋后堆草,不安全。
陈桂枝也纳闷呢,“不是我啊。”
陆甜甜捂着嘴偷笑。
沈雁秋:“闺女,你知道?”
陆甜甜:“娘,不是我呢。”不能出卖大哥二哥。
隔壁的男人组自然也听见后窗外的事儿,不过他们更不会去凑热闹。
陆元武日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之前陆老婆子和陆彩云作妖他就够烦的,三个女人一台戏,家里这些女人简直能演一部永不谢幕的连续剧!
陆东川也是莫挨老子的架势,小北城躺在陆元武怀里半个故事没听完就睡熟,陆西楼自己靠脑补就比黑灯瞎火的现实更精彩。
所以,他们哪有出去看的必要?
这一夜沈雁秋睡得很香,因为她梦见了陆元武,不似从前的梦里那般悲伤,反而荡漾着甜蜜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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