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范碧云,陆元武看向徐克坚,淡淡道:“你说来做什么的?”
徐克坚瞬间僵化了,不知道要如何说,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他所有的步骤都被打乱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为什么,谁来告诉他,陆元武什么时候当上火车站站长的?他怎么不知道?
他还跟陆元武吹嘘自己和新站长关系很好,握过手,老站长留他吃饭他婉拒了,简直……啪啪啪打脸啊。他瞬间无地自容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额头的汗珠子接连滚下来。
陆元武修长白皙的手指弯曲着,在茶几的木桌面上敲了敲,“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可以拿出来了。”
徐克坚浑身哆嗦,不确定要不要拿出来,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动这个副站长的职务。
他努力了片刻,鼓起勇气,又觉得怕什么啊?这是陆元武啊,最听老丈母娘和陆彩虹的话啊,他是站长,自己来要个副站长他还能不给自己?
如果不给,那自己去跟陆老婆子和陆彩虹说,她们给陆元武施加压力,他肯定得给啊。
要是这样,自己都省了那五百块钱的事儿啊!
长,自己是副站长,那以后自己就可以说了算,架空站长就能迅速地捞一笔,活动其他的关系,第一年就可以架空陆元武,过两年就回到县委去。
县长的位置,指日可待啊!
从一开始知道陆元武是站长的震惊、尴尬到后来的窃喜、热切,然后到最后的狂喜,徐克坚只需要几分钟就完成了内心的转变。
他已经将整个火车站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他笑道:“二弟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自己人何必如此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
陆元武瞥了他一眼,冷淡道:“你姓徐,我姓陆,我是火车站站长,你说是一家人?那政府会不会这么认为?”
徐克坚被他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场面话谁不会说,可不是自己家人么?自家人何必说这样的话?恶心谁呢?
哦,他明白了,陆元武这是当上干部,跟自己显摆呢,怕是想把以前自己教训他那些话原样奉还吧。
以前陆元武当兵,他就一副耳提面命的架势,各种教育陆元武,后来陆元武靠着能力提升排长,他又说什么“二弟你就是不行,你太不会来事,太耿直了,你要学得八面玲珑一些,你要是听我的,保管不只是一个排长”,而等陆元武靠着努力工作提升副营长,他又开始教育说什么如果听他的,早就是营长副团之类的了。
他总是一见面就打压陆元武,给陆元武洗脑,吹嘘自己钻营的那一套,让陆元武跟他学。
陆元武本是个本分憨厚的男人,根本不懂那一套,他就会踏踏实实地工作,奉献,让他钻营他根本不懂。
而上级也是看重他的稳当本分,才让他转铁道兵带领修铁路的。
现在又因为他救了老司令员却没有主动谋求好处,那边又主动给他安排了职务。
可徐克坚不知道,他只想用自己那一套来给陆元武洗脑。
徐克坚干笑两声,“二弟当官了,就是不一样啊,说话都有气派了。”
陆元武淡淡道:“我失忆了。”
徐克坚又被噎得不轻,对啊,他失忆了不记得家里的事儿,不认识自己这个姐夫了。
所以,这是不准备给自己开后门吗?
他犹豫着,怎么都不舍的拿出兜里的钱和手表来了。
原本如果是不认识的站长,那他掏多少都觉得乐意,为了谋求这个职务,他需要投资。
但是现在知道这个站长是自己以前瞧不上的舅弟,他就觉得再掏钱送礼非常违心,因为他觉得陆元武应该主动把那个副站长的职务拱手送给他,请他来担任才行呢。
所以无形中他就有点拿捏起来,想摆姐夫的架子。
只是对上陆元武那双黑幽幽清凌凌的双眼,他刚酝酿起来的气焰突然又被浇灭了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一对手表,另外还有二百块钱。
他肉疼得很,咽了口唾沫,道:“原来不知道你是站长,你姐姐就去跟娘借钱,现在知道了那这些就省了。咱们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这礼就不用了,对吧?”
陆元武却俯身过来,张开修长白皙的手指将礼物摁住,淡淡道:“所有人送来的礼物,我都收着呢,姐夫送的当然也不能例外。”
徐克坚不明白什么意思,“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元武挑了挑眉,清俊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神情,“就是字面意思,来者不拒,一律收下。”
但是不会给他们办事,而是将这些礼物都送到上级负责纪律检查的部门去。
徐克坚的脸一下子白了,赶紧往回扒拉自己的贿赂礼物,“二弟,你可不敢这样狠心啊。要是这样,你姐姐不得哭死啊?咱娘也不能好过啊?”
陆元武淡淡道:“那就当你还了我五百块,借账就了了,不再提。我不当你来行贿的,就当你是姐夫,来帮我买手表的。”
三百块钱,买两块顶级手表,不用工业券,这么一看赚大发了。
可徐克坚却觉得亏大发了啊,因为他拿了陆元武五百块钱,可他自己还搭进去不少呢?
工业券不是那么好攒的,要买一块手表得一百多张工业券,一般人一个月发三张,得攒多少年呢?
何况他一买就是两块手表!
虽然他是从关系户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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