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做到最后,比拼的往往是后台势力了。无论哪朝哪代的大商贾,背后都站着某个官场上的大人物,背后无人是没资格成为大商贾的,一辈子都只是池塘里的小鱼小虾。
背景大致相等的情况下,两边的生意若起了争执,这个时候就纯粹拼脑子了,官场的手段往往不再方便用出来,因为有忌惮,你能用的招数别人也能用,一旦动用权力,大多伤筋动骨。
只是纯商业的手段顾青这边也差了把火候,主要是家底拼不过人家。
打价格战到最后,决定赢家的是家底,谁能扛到最后谁就赢了,哪怕最后关头只差一文钱,也能决定输赢。
顾青的家底在今日之前几乎快空了,幸好安禄山又送了一份重礼,一万贯还是能多扛一阵子,可是顾青不想把白花花的银钱扔进这场毫无意义的价格战里。
商业竞争的手段有很多,黑的白的,正经的不正经的,价格战是最下乘的,匹夫所为,智者不取。
“侯爷,咱们怕是拼不下去了……”石大兴一脸灰败地道:“我和老郝的家底都空了,侯爷上次给的钱也没剩多少了,隆记在东市经营多年,不知积累了多少家产,两方压低价格打下去,赢家一定是他们,难怪他们不愿与咱们和解,能够将对手永远从东市赶出去,忍一时之亏也划算,换了是我,我也不愿和解,顶多撑一个月对手就彻底垮了,傻子才会和解。”
郝东来小心翼翼道:“侯爷您手上还有钱吗?”
顾青淡定地道:“有钱,今天上午刚进账一万贯,名副其实的万贯家财。”
郝东来大喜:“借……”
顾青打断道:“不借,一文钱都不借了。”
两位掌柜顿时泄气地垮下肩膀,郝东来戏特别多,仰天悲叹道:“天要亡我……”
顾青噗嗤乐了:“继续你的表演,最好来点儿眼泪才真实。”
石大兴眼睛眨了眨,道:“侯爷应该是有别的法子对付隆记吧?”
顾青自信地道:“我当然有法子,不仅有法子,我还有上中下三策。”
两位掌柜大喜,郝东来嗔道:“侯爷您真是……有法子早拿出来呀,害我差点真哭了。”
石大兴拱手道:“愿闻侯爷上策。”
“上策就是……你俩找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隆记商铺门口静悄悄的拿刀抹自己的脖子,第二天一早,两具尸首死在隆记门口,用不正当手段竞争,活生生逼死两条人命,就问他们怕不怕,引起长安朝野的公愤,何愁隆记不服软?”
两位掌柜目瞪口呆:“我……我俩死在隆记门口?”
顾青点头:“没错,这是最有效的法子,除了两条命,基本不用付出任何成本就能轻松达到目的,二位意下如何?”
两位掌柜脸色难看至极,郝东来讷讷道:“这就是侯爷的……上策?”
石大兴软弱地道:“侯爷,我们不能死啊……大不了灰溜溜滚回青城县继续做小买卖,死是不可能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死的。”
郝东来恶向胆边伸,指着石大兴冷不丁道:“侯爷的法子其实也可行,让老石一个人死便是,我留着有用之身为侯爷继续效犬马之劳……”
石大兴大怒,暴起身形给郝胖子来了一记兔儿蹬,郝东来皮厚肉多下盘稳,居然纹丝不动。
“侯爷,还是说说中策吧。”石大兴毫不犹豫否决了上策。
“中策嘛……其实上策挺不错的,打败敌人终归要有牺牲,牺牲是一种光荣,你俩确定不考虑考虑?”
两位掌柜断然摇头,异口同声道:“不考虑。”
顾青叹了口气,道:“好吧,中策就是我出面亲自拜会那啥猴儿……啥猴儿来着?”
二人再次异口同声:“义陵县侯。”
“哦,对,义陵县侯,先礼后兵,首先好言相劝双方休战,如果那啥猴儿给脸不要脸,我便动手揍他个半死,趁他在床上养伤,咱们再带人将隆记商铺砸个稀烂,敌人眨眼间灰飞烟灭,岂不爽哉?”
两位掌柜朝天翻白眼儿。
这也能叫“中策”?分明是盗匪强梁所为,还“岂不爽哉”,爽点在哪里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后面不知会惹下多大的麻烦,刚封了县侯便这般跋扈霸道,天子和朝堂的御史们是你亲爹吗?他们会如此惯着你?
“侯爷,您……还是说说下策吧。”
两位掌柜心灰意冷,对顾青的上中下三策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顾青忽然笑了:“好吧,刚才其实是逗你们的,其实有用的法子一个就足够,搞什么上中下三策根本毫无意义,屁大个事儿,我究竟有多闲没事居然还想三个对策。”
顿了顿,顾青轻声道:“明日开始,将所有的钱都拿出来找裁缝做旗幡,旗幡上写几个字,什么‘东市隆记,瓷行之首’,什么‘青记瓷店向隆记学习’,什么‘大唐隆记,引领瓷行标杆’等等,总之,全部都写隆记的好话,马屁怎么肉麻怎么拍,力道和角度一定要拍到位……”
两位掌柜震惊道:“侯爷您疯了?这么干究竟意欲何为?哪有帮敌人说好话的道理?”
顾青冷冷道:“我很欣赏隆记,欣赏得五体投地,决定把咱们的商铺家产都送给他们,我说这话你信吗?”
“不信!”
“既然不信,那就说明我这么干自有道理,你们要做的不是质疑我,而是一丝不苟执行我的命令,因为我想出的法子是你们听都没听说过的。”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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