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财走到马车旁装了满满一锅烟丝,走回来递给摊主。
摊主在胸前抹了抹自己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烟袋锅,随着烟丝点燃,烟锅里面冒出了好看的红光。
摊主猛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满脸享受。
“好东西啊!就是劲头儿差了点。”摊主回味了一下,品评道。
“你懂啥,这可是给城里人抽的东西,以为都跟你这种庄稼把式一样,就为了爽那么一炮?”张大财斜了他一眼说道。
满满一整锅,俗语里面也叫一炮。
听到这有些一语双关的糙话,摊主也是憨憨的笑了笑。
当着儿子,不能太过分,不像话。
“这东西一两得卖多少钱?”摊主问道。
张大财没说话,伸出五指,然后翻转一下,这就是十了。
摊主瞪大了眼睛:“老天爷,这赶上我一个月卖水的钱了!”
“那是,不然我能自己跑这趟!?”张大财反问道。
“还是你们来钱快啊。”摊主叹道。
“快个屁。”说起这个,张大财便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咋回事儿?”摊主问道。
“从杭州过来这一路还算不错,道也熟,路上没怎么遇到麻烦。”张大财端起碗喝了口廉价的茶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可从宁波到杭州这条道,我是第一次跑,去的时候身上没货,倒还算顺利,回来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蹦出那么多盗匪路霸,就跟嗅到臭味的苍蝇一样,即便是手里有熟人的路条,多少也得给这一道道关关卡卡的大爷们上上供,为了这一车货,我可是没少往里面填银子!”
张大财苦着脸说道,“你说我来钱快,他们那个来钱才叫快呢。”
经历过苏州和太湖上面发生的事情,小队众人就知道这个时代的朝廷治下情况确实不太理想,像刘方那样还有些责任心和使命感的官员,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但是像张大财所说,即便在这江南富庶之地,仍是盗匪猖獗,还是让齐贞几个人有些出乎意料。
说起盗匪一事,摊主却是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来了精神头。
“张老哥我跟你说一事,你帮忙参谋参谋。”
“啥事儿?”张大财问道。
“你一说盗匪的事情我想起来,最近咱这周边的匪寨有些奇怪,往常十里八村不同山头的寨子经常打来打去抢地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仗也不打了,月例也不收了,给各个村子下了发了好多画像,然后跟疯了一样,隔三差五的就挨家挨户的敲门。”摊主从身后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了张大财。
“就这,说是要找个什么壶,找到了不光以后都不用上供了,还能领赏钱,要是找不到,下个月供奉还得交双份,咱们都是没啥文化的,这辈子除了水壶就是夜壶,问了半天,那些山匪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见多识广的,给看看?”
张大财接过画像看了看,却是没有什么感觉,看样子像是个紫砂的茶壶,自己家里紫砂的茶具倒是不少,可是没印象有见过这样的。
齐贞在一旁听着,此时拿眼睛扫了一眼画像,却是再也移不开目光。
在宜兴那天,李三难得的表现出十分兴奋的神情,说的话也比往常多了许多,在关于雅贼和怪盗基德的讨论之后,李三又破例和众人科普了很多关于紫砂壶还有喝茶的基础知识。
正所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齐贞其实挺了解李三所表现出的这种心态。
好比说一个人家里收藏了一幅达芬奇的画、王羲之的字,又或者手上戴了一块全球限量的表。
对于一个人来说,不仅仅在于向不懂字画和不懂表的人去炫耀自己的富贵无双和财大气粗来彰显自己的品味和身份。
那是土大款才会做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要和同好在一起炫耀自己的收藏,最少自己炫耀的目标是稍微懂一点相关知识的,这种成就感远比那种浅薄的虚荣心要高级的多,虽然从根本上来讲都是差不多的。
当然人都是有这种心理的,就像齐贞自己也会曾因为配信得到的某只宠物小精灵,和自己的朋友吹到了自己弃坑,因为那个仅仅不到一天就被修复了。
但你要是跟不玩这个游戏的人提起这件事情,八成的人会说你好厉害,然后完全不明白这件事情对于这个游戏的玩家来说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李三在小队里面没有同好,但仍然需要满足自己炫耀的yù_wàng,就只能和众人科普这个紫砂壶除了喝茶水以外还有多么不为人知的神奇之处。
茶壶的品相代表什么意义?比如茶壶的密封性怎么看?吸水性和透光性好不好?如何养壶?怎样能养出茶山?包浆怎么样才好看?
齐贞说你这东西除了喝茶还能做什么?
李三都没搭理他,紧接着讲起了关于紫砂的历史和历代有名的制壶大师。
提到了时大彬,提到了陈鸣远,还顺道介绍了他们的生平事迹。
一边讲着,他还一边对比着讲自己手中的壶,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爱不释手了。
齐贞打断了李三的话问他你有听见耳朵里面有什么声音吗?
李三愣了一下说没听见。
齐贞说游戏里面不是传说物品你也带不出去,你现在越开心到时候岂不是越难过?
李三有些受伤,于是那之后再也没有了向众人科普手中茶壶的兴致。
与此同时他拒绝将茶壶交给余良放进人种袋,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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