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家宴,白义章说是给孙子过满月,王笑来了以后却连他孙子的人影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能有捉周这样的节目看呢。”王笑颇为失望地抱怨了一句。
王珠无语地转过头。
王珍道:“你又不是来看节目的。”
“那不是顺便吗。”
这般嘀咕了两句,王笑再一看案头上只有几盘糕点,愈发有些郁闷。
连吃的都没有,都贪那么多钱了,小气。
白义章迎了三人进厅入座,笑道:“今日请三位贤侄过来,是首辅大人的吩咐。”
说罢,他端着茶吹着热气,也没有招待的意思。
今夜过来,本就是一场牌桌下的政治会谈,王笑对卢正初会来并不吃惊。
等的这会功夫,他百无聊赖,便想探探白义章的城府。
“舅舅啊,我还没吃饭。”
“案上有糕点。”白义章虚抬了一下手,笑道:“大家都是亲戚,驸马不必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王笑捏了捏小案上的糕点,硬梆梆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你都当户部尚书了还这么俭朴?”
“不俭朴不行啊。”白义章叹道:“老夫攒了一辈子的家当,前阵子被人劫走了。”
说完,还瞥了王笑一眼,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
“竟有此事?”王笑故作惊讶。心道:这老头居然还敢跟我正面刚?倒也有些胆气……
过了一会儿,卢正初缓缓从后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三人,王笑也都认识。
秦小竺、秦玄策,还有一个则是贺琬。
秦家姐弟在京城里向来肆无忌惮,此时竟都有些温文尔雅的腼腆模样。
王笑敢说他们在亲爹面前都没这么乖。
他再一想也是,这些年的辽饷都是卢正初极力主张才筹措下来,这老头确实算是秦家的靠山。
彼此见过礼,卢正初开山见门道:“听说今天驸马打了何良远一巴掌……”
“老大人明鉴……是两巴掌。”王笑轻声道。
那边秦小竺低下头,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王笑这会竟觉得她实在是好看。
卢正初却不会轻易被王笑打乱节奏,还是慢条斯理地道:“何良远肯吃这个哑巴亏,想必你底牌很厚。”
王笑也不否认,缓缓道:“老大人的底牌也很厚。”
“老夫当了一辈子官了,什么底牌,说到底不过是有些门生故旧。”卢正初叹道:“但起身来,王珠却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微微张了张嘴。
王笑看他嘴型说的是“胶东半岛”,瞬间便明白王珠言外之意:占莱州、登州,比占东江镇性价比高。
王笑便又看向王珍。
王珍含笑打量了贺琬一眼,眼中若有深意。
王笑便明白这意思是:我们私下和贺琬谈。
——两个兄长好没品啊,看完了老头的策划案,不投资就算了,还打算自己搞同样的项目……
反正,话不说满,王笑便拱手道:“老大人容我考虑考虑。”
“正是如此。”卢正初似有些疲惫,顿了顿又道:“你马上就十六岁了吧?”
王笑恭声道:“是。”
“你既已加冠成亲,也该有个字了。”卢正初喟然道:“老夫与你有些机缘,这个字由老夫来起,可好?”
王珍起身道:“晚辈代舍弟谢过老大人。”
卢正初沉吟片刻,徐徐说道:“陆放翁有诗云‘浮生故多难,一笑俱置之’,你名王笑,字‘置之’可好?”
王笑对这种事不太有所谓,谢礼道:“谢卢公赐字。”
“望你能如陆放翁一腔报国之志……”他说罢,默然了一会,自顾自地低声吟道:“因公并寄千万意,早为神州清虏尘。”
王笑微微一愣,目光看去,觉得卢正初的形象慢慢清晰了些,又一点点模糊下来。
“老夫累了,你们先走吧。”卢正初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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