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连忙扶庄小运起来。
这番话却当然有收买人心的目的在,一半是真心,一半却是笼络。
此时见庄小运涕泪横流,王笑便颇有些羞愧。
他双手扶着庄小运的肩一番勉励之后,耿当才终于逮着机会上前来叙话。
耿当此时的心境却有些复杂……
将庄小运放了的命令是巡捕营的千总袁庆亲自下的,耿正白便让耿当将人送过来。
这种事巡捕营做得多了,按惯例还给了耿当二两银子。
自己亲手捉的凶犯没几天却被放了,这银子拿在手上自然有些烫手,耿当有心不收,却被耿正白骂了一顿。
“一趟跑腿二两银子,多少弟兄想去?袁千总却让你赚这二两银子,为什么?因为你跟袁环不对付,今天你收了银子,以后见到袁环让着他点,这事就一笔勾销了。但你若不收,就显得你这人又臭又硬,以后也别在营里混了。”
见耿当还不明白,耿正白又叹道:“张都司对大哥有知遇之恩,又提拨了我们族里不少人,现在全族人都指着我们这些人能在巡捕营混出头,若因为你这小虾米,害得大哥与袁千总有隙,便是断了大家伙的前程了。明白了吗?”
耿当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傻愣愣地接过银子,将庄小运押了出来,还顺道回了趟家接了青儿,让这舅侄俩人能相会一番。
待见到来接收的人却是王家的那个痴呆儿,耿当自然是有些吃惊。
但这些富贵人家的事他也不明白,便也懒得多想。
听说有钱人多有些怪癖,或许是这王三公子平时没事就喜欢扮演痴呆儿呢?
此时他与王笑开口谈的却是另一桩事。
“王公子,如今你既然雇了庄小运,青儿你们也会接走吧?”
王笑便看了耿当一眼。暗道这句话却是废话,人家舅舅既然出来了,难道还要你养孩子?
“那是自然。”
耿当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不舍。这几日青儿寄养在他家中,极有些乖巧,不过是半大的娃,能做的活却都抢着做,每天天不亮起来起来生火烧水,晚上到巷子口迎自己。如此一来,他自然心疼在孩子。
但他一个大男人,养个孩子在家中总归是不方便。
如今就要把人交出去了,耿当有心想要多交待几句,却不知怎么开口。只好道:“那你可要照顾好她。”
王笑便道:“耿大哥你放心。”
话说到这里,崔老三又插嘴道:“如今庄兄弟跟着公子做活,早出晚归的如何养孩子,还是寄在公子家中方便。”
耿当与庄小运只觉得崔老三说的有道理。
王笑却明白他崔老三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有这么个孩子寄养在自己家中,便相当在庄小运身上又压了一道保险。
他只好斜睨崔老三一眼,心中骂道:“就你会琢磨这些道道,没事少听些评书。”
至此,这桩生意便算是了结了。
崔老三见王笑要走,便道:“小的送您出去。”
王笑忽然想起秦小竺还在外面,心中有些害怕,便问道:“你们这有没有后门?”
后门当然是有的,但那是暗道,专供一些大主顾办隐秘事时走的。
崔老三不由心道:就你这四十两的生意,也想走柴爷的暗道?
“小的以前不过是个柜头,现在还不清楚这些。爷您还是从前面走吧。”崔老三便道。
“好吧。”王笑无奈。
几人走到外面,王笑探头看了看,米曲已经没在门口等着了。
秦小竺姐弟却还在。
姐弟俩也没能接着赌,已经被赶了出去,正蹲在赌馆的门口,看起来颇有些没脸没皮。
“贼杀才!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赌?”一见到崔老三,秦小竺便起身大骂道。
崔老三脖子一缩,笑道:“两位客官,小的如今已不是柜头,这前边的事不归小的管啦。”
秦小竺冷笑一声,讥道:“那可浪费了你这一手出老千的好手艺。”
“哎哟我的姑奶奶,小的哪里会出老千……”
秦小竺破口大骂道:“你没出老千?那爷的银子怎会输得比妓馆里小娘们的腚还光?!”
一句话出口,长街上似乎都安静了一下。
王笑抹了抹脸上的唾沫腥子,暗道:好生动的比喻啊。
下一刻,秦小竺在他肩上一拍,道:“算了,今天先放过那杀才,我们喝酒去。”
王笑被他一拍,只好点头笑笑。
秦小竺见了他的笑容,眼睛便亮了亮,问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王笑四下一看,颇有些为难,大哥既然是这边的常客,他就不想让崔老三听到自己名。
于是他只好道:“我姓王……”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赌场里吆喝连天。
少女凝视着少年的脸。
年少相逢,互通了姓名便是一场倾盖相交。
背景音中,有人喊着“豹子”,有人喊着“幺鸡”。
王笑耳朵一动,淡淡道:“我姓王,你可以喊我在江湖上的浑号‘老虎’。”
庄小运听了,心道:“果然,恩公也是如白老虎般的绿林豪客。”
秦小竺亦是满眼放光,爽然一笑道:“哈哈,果然是我辈中人,走,我们喝酒去。”
王笑不愿在这赌场门口多呆,便由着秦小竺扯着走了半条街,才说道:“那个……我还有事。”
“什么事?”
王笑道:“我打算替我这护卫租个院子。”
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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